于是,金雄白特地去看李士群,一见面就说:“为金华亭的事,你在朱作同那里化了多少钱?”
“听说他在里吃生活,老虎凳,
辣椒
,都上过。”
“不是。”
这份情报不作声;心里在想,金华亭这一回要受到严厉报复了。但他不便再为金华亭讨情;因为上次已对周佛海表明过,最后一次,下不为例。而况这一次的情节,又非昔比;这个情一时讨不下来,徒然伤了他跟周佛海的情,不如不说。
金雄白心想,新闻界被汪政府收买的,都是伙计的分;报老板则尚无仆人。因此,金华亭之送命,不会有人疑心到是为朱作同所
卖;而唯譬如此,对忠于国民政府的新闻同业来说,朱作同便成了一条隐藏在卧室中的毒蛇,可怕极了!
金雄白没有把汽车的事摆在心上;只在想金华亭,”太糊涂了!”他说:“这个时候还去舞。”
“不会吧?据我所知,他在里很受优待的;行动也还自由,经常拿了两罐香烟到大牢里去看难友,比起祖仁、王维君他们舒服得多了。再说,万墨林是自己过分招摇,
他心里在想,要杀金华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总要布置布置,还得等待机会,不是说动手就可以动手的。好在残腊将尽,自己要回上海过年;到时候找人间接通个消息给金华亭,要他自己当心就是。
“谁?”
到得动那天的中午,金雄白到西
湾周佛海家去辞行;不过周佛海一听说他要回上海,大为
张,急急说
:“你回上海,千万要小心。”
“1939的别克。”
李士群赶摇摇手,”你千万不可以说
去!”他说:“这件事关系很重大。”
“今天一清早4多钟,把金华亭打死了!”
据”条小卢”的记载:前一天晚上《华
晚报》的老板朱作同,邀金华亭到他家吃”午夜饭”饭后怂恿他去大华舞厅
舞。过了12
,朱作同说第二天要起早,先行辞去,金华亭却兴致
,一直
到清晨4
钟,舞厅打烊,方始歇手。这天他叫来坐台
的舞女叫”阿二
”
带很松,金华亭已跟她约定,辟室同圆好梦。那知一下了楼,便遭遇伏击,两枪致命,变岂不测,金华亭连
自卫手枪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多亚路大华舞厅门
。”周佛海叹
气,”他究竟也是老朋友,所以我又觉得很难过。现在的暗杀政策是OnebyOne,你的目标最显著,他们要挑,一定挑上你。你现在坐的什么车
?”
“我不知。”
“是不是保险汽车?”
原来朱作同跟76号早有勾结,李士群给过他好多钱,要他投靠过来;朱作同一再推延,始终无明确表示。金雄白在去南京以前,听说李士群对朱作同已下了”最后通牒”其他非表明态度不可;金华亭的中圈,即是朱作同所表明的态度。
“怎么?”金雄白以为有人要对《平报》下手,”有什么消息?”
行动上的细节,他是不会知的,这要问李士群。4
钟从下关车站上车,到上海已近午夜,金雄白驱车直驶平报社,采访组的记者已经下班,找记载金华亭被刺的新闻稿来看,语焉不详。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在一份小报上看到一篇记金华亭
事经过的文章。作者叫卢溢芳,笔名大方,年少多才;早年是大世界共和厅打诗谜条
的健将,所以外号”条
小卢”金雄白
他也是熟朋友。
“那是,”周佛海用极低的声音说:“我们派人引他去的。”
“没有。”
金雄白大惊,”在哪里的事?”他问。
“好、好!亏得你关照。我们都一直还当朱作同够朋友。”唐世昌又说:“你常到76号,看到万墨林没有?”
“佛海。”
金雄白知”条
小卢”为小报写稿,记载鞹外异闻;风尘艳秘,一向翔实,非”
打
空”者
。因而心
浮起极
的一阵疑云;判断朱作同便是金华亭的勾魂使者。
“赶快去买一辆保险汽车。”周佛海又加了一句:“一到上海就买。”
事不宜迟,他辞76号,立即打电话约唐世昌见面;谈了金华亭致死的经过,他关照唐世昌秘密通知常跟朱作同有往来的朋友,多加戒备,免得糊里糊涂地
了金华亭第二。
李士群一楞,”谁对你说的?”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