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良人不说话了，我舒了气，心情稍微愉快了些：“阿依瓦，我要告诉你一件喜事，时生中的神蛇咒，我已经完全解开了。”

“我说你到现在还想为了巫教的声威而维护那条毒蟒，是缺少了为人的良心！”

她的话正中我内心难堪之，让我气息一窒：“我就算没良心，但还不到你来指责！至少我在医生这一职责上，尽了最大的努力，完全无愧自己的良心！可你呢？你为受教民供奉敬仰的大巫女，你尽了护教民的责任没有？”

“你虽然不是兽医，可上次那大象你都治了！”

“我可以让它改变，我也会设法让教规改变！”

她大怒：“你声声说什么良心，我没良心，你来南滇难还是怀着良心来的吗？”

羌良人被我拒绝，怒：“你是医生，怎能见死不救？”

我哈哈大笑：“阿依瓦，那东西被害，你首先要找的应是跟它有仇的，然后再找跟它有利害关系的。问我，你不觉得问得太远了吗？”

羌良人脸大变，怒：“云迟，你是什么意思？”

羌良人脸灰败，瘦削的脸上青动，转就走。走了两步，突然停步问：“云迟，我教神蛇的病是不是你害的？”

周平长袖善舞，在其中借力打力，纵横捭阖，兴风作狼，更使得滇国上下一团糟，许多落在巫教和王廷的威严受损而负担过重的情况下纷纷举旗造反。

“我尽了！”

羌良人这才真的大吃一惊，骇问：“你真的解开神蛇咒了？时生现在在哪里？”

合作，经我襄助，费尽小心共同炮制，前后历时三个多月，焉有在将要成功时自毁之理？

羌良人急：“当初救时生，我也了力，他要走，他在哪里，你应该告诉我！”

她大约是急糊涂了，竟连这样的昏话也说来了，我忍俊不禁，反问：“我是兽医吗？”

羌良人脸上羞愧之一闪而过，我缓了气，问：“你还记得你当初怜悯那中了神蛇咒的时生，让我救他们时的心情吗？还记得你为他们泪的伤吗？与巫教的威严相比，教民的命、你的良心难都不值一提吗？”

巫教不敢解剖神蛇的尸查看致死的原因，但却查到了给神蛇喂的人有问题，极可能是白象王后派的，怒极问罪。白象王后此时已经能够驻杖而行，正在跟巫教在王廷的代理人滇王后角斗争权，哪肯客气？

“然后让你派人追杀？”凝视着她，我淡淡“阿依瓦，我知你为了巫教的利益能到哪一步，所以我不相信你的良心。”

这互别矛的两法一，双方先前还遮遮掩掩的矛盾，便开始明面化了。

巫教的教民最初还担心神蛇的死亡会给民带来灾难，不料天没崩、地没裂、洪没涨、火灾也没发生——除去勐大现了一群以中了神蛇咒而没死的时生为首的叛教分，以及巫教的威信大跌两事外，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很平静。

王廷和巫教，其各自的内，都因毒蟒的死亡而开始了大规模的势力洗牌，民间也起义不断。至此，南滇本来就因为承担着大量战争赔款而艰难的政局，越发糜烂不堪。

“他已经走了，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不能告诉你。”

“等你掌握了能够支它的权力时，只怕你不止不会让它改掉恶习，还会想它替你多吞几个跟你作对的人！”

“你的老师，巫教的第二祭司彝彝应该也是教内的革新派吧？可她前段时间在我们已经将阿曼和阿诗玛两大阻碍都扣着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办法掌握教内的实权，行变革，你难还能过她？”

汉历正月，巫教那被誉为“天神所赐，其游经之地，皆为天神福地”的神蛇死去，巫教想隐瞒这个消息，王廷却极力宣传。巫教隐瞒不得，便传言神蛇乃是“受天神所召”；王廷却立即派人颂唱，说毒蟒是祸害百姓、威王廷、恶贯满盈。

羌良人神微黯：“只要你帮我治好它，我一定设法让它改掉恶习。”

她不提时生家的大象还好，一提我便怒气上涌，冷笑：“阿弟是有情有义的象，可不是吞人家的婴儿、绞杀人家的妻的恶蟒能比的，你少招它来恶心我！”

“你没有！因为在你心里，教派重于教民，为了维护教派的地位，牺牲一两个、一两百个、一两千个人算什么？所以你明知活祭和那条毒蟒的存在除了造成无辜枉死、以恐怖威压教众以外，本没有合理，你也要维护！你尽力护的是教派的权威，而不是教内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