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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纸笔开药方。
老人显然家境颇好,竟给了我一百个钱做诊费。我也不推辞,笑眯眯地收了,旁边那耳熟的声音吃惊地道:“云迟,你治病竟要收钱的?”
医生给病人治病,当然要收钱,我诧异抬头,那吃惊瞪着我的少年眼熟异常,原来竟是那日在街上偶遇的高蔓。
高蔓——这家伙刚才还知道利诱众围观者给老人找医生,等到我来替这老人治好病,他居然认为我不该收诊费,这是什么道理?或者,他以为我是活该给人做白工的?我目光一转,直接当没看见他,只找了店伴往后厨清洗工具,水煮消毒。
等我从后厨出来,堂里刚才给老人治病割出来的血迹早被擦洗干净了,严极据席而坐,见我出来便问:“你要点什么?”
我还没答话,严极旁侧那席却传来一声:“你想吃什么,我请你。”这声音却是高蔓的,我本以为依他的性格,我刚才故意不看他的冷落已经足够将他气走,不料他竟还在这里。
严极这才注意到高蔓,见我神色不动地在他身边坐下来,丝毫没有理会高蔓的意思,不禁有些诧异,低声问:“阿迟,那是谁?”
“不必认识的人。”我招来伙计,点了张饼和一碗芑实粥,只当没看见高蔓,也没听到他的声音。
严极眼睛一转,恍然大悟,问道:“他就是铁三郎说的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是不是?”
我微微点头,严极眉头一皱,往高蔓那边看了一眼,隐有怒气泛起。我知道他必是从铁三郎那里听说了高蔓的事,心里不快,忙道:“严大哥,不过是个还不懂事的孩子,不值得动怒。”
“那小子大清早在东市里一身脂粉气的晃荡,闻着那味就知道他是刚从章台街出来的…哼!尚未加冠,就知道混章台街,还会不懂事?老先生怎么会给你相这样的人?”
“横竖婚事不会成,那是什么人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我看严极依然面有余怒,便笑道“严大哥,你若真不喜欢一个人,最好的表现,不是对他表露厌恶,而是根本无视他的存在。”
严极看了看我,再向高蔓那边看了一眼,脸上的怒意突然变成了笑意:“你的办法不错,那小子现在被气得眼睛都要鼓出来了。”
店伴将我们点的早餐端了上来,我才吃了一口,突闻身后的高蔓痛叫一声,接着便是碗碎的声音。严极看了那边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这小子只顾瞪你,那热粥端上来他也敢大口吞,烫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