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还记得我的医嘱，并不敢开怀大笑，只是声音里的喜意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我以前啊，老是用步辇肩舆代步，如今才知，原来能用自己的脚走路，是这般快活的事。”

红的夕，白的积雪，转闪烁不定的金光银芒，瑰丽无双的铺我底来，让我惊叹一声：“好一场雪，好一日。”

，在于悦己。云迟上穿得和，心里便已经和悦喜，不需多添首饰来悦己了。”

“哎。”我应了一声，向声音传来之望去，在前殿转往长秋殿方向的复廊上，有几条影。那些人大多都着沉肃的素衣，只有其中一人着浅红红间正青的吉。

太后，微笑：“你说得不错，不能尽情的时候，想着尽情那一刻的喜，便觉得快活无比；待到可以尽情了，反而觉得不如未尽情那时心里念着可以尽情地喜。”

一旁崔珍笑地过来，帮着我给太后一阵，再将她扶起。

“云迟！”他再唤我一声，那轻松明快的和悦嗓音犹如击玉敲冰，和他神采飞扬的笑容一齐撞我的心间

我莫名其妙，但也懒得去猜她的心思，只自己要的事：“娘娘，您应该歇着了。”

长乐极广，扫雪的阿监娥目前还只来得及将常用的永寿殿、长秋殿、前殿、长信、钟室等几座殿和连接各的复廊、甬打扫净，其余地方的积雪都还没动。那嵯峨殿、杕松柏、鎏金飞檐、巍然铜塑被这红白雪金光银围绕，乍一看过去，竟不似人间之景，而是天上阙。

太后大喜，忙：“快快扶我起来，躺了这几天，我都躺得手脚发僵了。”

给太后重新开过药方，嘱咐了应该注意的事项，我便告退而。

“可不就是这样？这人大抵是有些儿天生的不知足。”崔珍说着，侧看了我一，似有审视之意。

太后是个十分合医生的好病患，一到我挽袖行使医生的职责时，她便不再说其他的闲话，我问什么情况，她都会很仔细地回答。

我笑着将太后手里的竹册拿开，便岔开话题问她的状况。

了永寿殿，外面一片银光金映来，原来我在永寿殿动手术和休息的这三天里，外面断断续续下了七八天的雪已经完全停了。雪过天晴，此时正当夕斜照，红日西沉，余光铺地，被皑皑白雪一映，顿时金光转；而白雪被艳艳红日一照，也银光闪烁。

“娘娘稍候，待臣替您活动一下上的关节再起，免得突然使力，了。”

我一回，便见那着吉服的人一手撑着复廊抄手，居然从复廊里跃了来，踏着一地金屑玉粉般的积雪，向我这边快步行来。

我贪看这琼楼玉宇，一路走得极慢，堪堪走到钟室廊楼之下，突闻远传来一声呼唤：“云迟！”

崔珍是打小就跟在太后边的，不似普通女官拘礼，听到太后此言，便开打趣：“娘娘，您也是这时候才会觉得走路有趣，待到大好，可以尽情了，您又要嫌长乐太广，走路太累喽！”

我先看了太后伤愈合的情况，再仔细地给她了全检查，彻底地放下心来：“娘娘，如果您能遵医嘱好生将养。臣想，您现在就能够由人托着肩背慢慢地起了，只是不能太用力，及伤。”

太后架在我和崔珍的肩上，兴致地在病房内绕圈。这病房不是很大，走来走去本也没什么意思，但她闷躺几天，竟连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走走路，也走得发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