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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矮小的汉子愣了愣,竟然笑道:“三郎,你这事办得周到,不光请了医生,还请来了位姑娘。大哥,你有福喽,这姑娘看起来不错,就不知功夫…”
“住嘴!”铁三郎显然没想到那汉子会说出这么句话来,气得窜上来就给了他一拳。
“我那药箱里有很多珍贵易碎的东西,不能碰撞,你给我住手。”
我喝了一声,有铁三郎护着,也懒得跟这些人计较,径自走到病人面前,道:“铁三郎请我来替你治伤。”
那人双颊深陷,胡子杂乱,只那双眼睛还闪动着些微光芒,不至于像个死人。
“我这伤许多医生看过,都说治不好,不用麻烦姑娘了。再说,我们也付不起祷祝钱。”
他没把我看成女伎,却将我当成了铁三郎情急乱投医请来的巫祝,我听了这话,真是啼笑皆非。
“我是医生,你的伤是否能治,我诊断之后自有定论。”
我已经看出他虽然还强撑着自己“坐”实际上却已经虚弱无比,当下不等他动手,便自己揭开了他半掩的衣襟。
我本来以他身上的伤不过一两处,却不料揭开衣襟,里面整个胸膛都被粗黑的葛布缠着,粘腻的黄色脓水将整块葛布都浸湿了。揭开裹伤的葛布,他胸膛上,竟是布满了大大小小十一处伤口,但却没有一处愈合的,全都是伤口周围红肿,伤口的切口处脓水直流,糜烂不堪。有几处烂得深的,已经露出了里面的骨骼,那骨骼也不是黄白色的,而是被毒素侵蚀了的灰黄,一眼看过去,狰狞可怖。
“铁三郎,拿我药箱来。”我目光一转,示意围在旁边的几个人,将他抬到榻上去。
刚才那挨铁三郎揍的矮汉似乎是见我有些门道的样子,大为惊异,赶紧上前问道:“这位姑娘,你有办法救张大哥?”
“或可一试。”刚好我新制成的几种药,才过了老鼠试用那关,正需要临床验证效果“将隔壁的屋子打扫干净,去买一丈白绢,十支蜜炬,买套新席被给他重新设间洁净的病房,别随意让人进进出出。”
我这话一说完,众人的面前都有些尴尬,一齐向铁三郎看去。
铁三郎手足无措的呆站着:“刚才我砸了太医署的东西,把钱都赔了,你们…还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些连不轮值的时候也只穿着期门卫的铁甲衣的人,一看就是穷光蛋,怕是连骨头敲开,都挤不出什么油水来。
这时候,已被移到榻上的那人却突然开口:“各位兄弟,你们这些天为张典负债累累,操的心已经够多了。张典这伤,已然无望,再劳烦诸位兄弟也不过是叫张典心里多生愧疚,反而不美,这便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