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上了车，陆所长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风纪扣，不是因为天热，也不是因为挨了杜先生的骂，而是…他想起刚才杜先生的“要求”心里顿时有些烦躁。说句良心话，他实在是不想去zuo那个恶人，活生生地拆散陈家鹄两口子。他知dao陈家鹄对惠子的gan情，更知dao惠子对陈家鹄的无限眷恋。关键是，如果真的不择手段将两人拆散了，未必就对黑室、对破译工作有什么好chu1。更何况，怎么说呢，古人不是说，四百年才能修到同坐一条船的缘分？一对夫妻就是一座庙，他现在要拆庙呢，心里总是有点儿忌讳和隐忧。

但杜先生的指令是绝对不容置疑的，更不能违拗，哪怕是一点小小的意见或建议你都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不能当面ding撞，不能yang奉yin违。看来，这恶人他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了。俗话说，人在江湖，shen不由己，他现在chu1的江湖可不是民间坊里的一个地窖，它是一个国家的黑dong，大着呢，shen着呢，qiang着呢，悍着呢，险着呢，恶着呢。陆从骏shen知，自己只能在这个qiang大无比的“大江大湖”里任人摆布，随波逐liu。

所以，回到五号院，陆所长直奔老孙的办公室，劈tou盖脑地问老孙：惠子那边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她到底是不是间谍。老孙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搞蒙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暂时还…还不好说。”

“你不是一直在跟踪她吗？到现在还没个结果？”陆所长的脸se变得非常难看，两yan瞪着他说。

老孙便直言相告，他觉得惠子不太像间谍。

陆所长发无名火，拍着桌子对他吼dao：“什么像不像的？有哪个人生来就长得像间谍？”老孙愣愣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陆所长冷笑dao：“亏你还跟了我这么多年，连这个也不明白？她是间谍当然更好，她不是间谍，我们就不能想其他办法了？”

老孙望着陆所长，惊愕之下似有所悟，便想起一个主意。“办法倒是有一个。”“说。”说的是家鸿的事。家鸿的表现，对老孙来说是两个字：惊喜！从陆所长那次跟他谈话后，家鸿一直恪尽职守，把他所看到和了解的惠子的一些异常情况，都及时、如数地报告给老孙。只是惠子可以说的事情实在不多“如数”也不过是寥寥。

情况从他知dao萨gen是日本间谍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也许是石永伟一家人的罹难加shen了他对惠子的恨，最近一段时间，他经常nie造一些事实来状告惠子与萨gen怎么怎么着。家鸿不知dao，其实老孙一直派人在监视萨gen，虽不能说亦步亦趋，时时刻刻都掌握了他的行踪，但至少已经有两次，老孙明明知dao萨gen没跟惠子在一起，可在家鸿的汇报中，居然有鼻子有yan地说他们在哪里干什么。更…怎么说呢，说起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