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一个小时后。

陆从骏下了车，兴冲冲、喜滋滋地往杜先生办公室走去。五个小时前，他怀着同样的心情来给杜先生送刚刚破译chu来的特一号线密电，得到了杜先生口tou嘉奖一次。当时杜先生连声dao好，眉宇问louchu了孩童般的huan喜，这zhong样子对杜先生来说实属罕见，给他留下了shen刻印象，此刻都还在yan前晃dang。杜先生当即让秘书安排约见密特先生。他知dao下午一上班杜先生就去见密特先生了，现在杜先生又召见他，可以想见一定是让他来分享从mei国大使馆带回来的喜悦。陆从骏甚至边走边得意地想，杜先生这样的人，原来也是zuo不到chong辱不惊的。

哪知dao，杜先生一见他就劈tou盖脸臭骂一顿！

当初杜先生之所以在给mei国大使馆的材料中谎称陈家鹄被害，一方面是想借此给敌人放个烟幕弹——他死了，你们就休手吧；另一方面是觉得，这个谎言是包得住的，陈家鹄shen在铁桶一般严丝密feng的黑室里，谁能知dao底细？可萨gen居然知dao了，是哪个环节chu事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杜先生的斥问，陆从骏乖乖daochu了‘真情：他为了向陈家鹄家人证明陈没死，曾安排他们通过电话。杜先生听了，气得恨不得chou他耳光，可chou耳光能解决问题吗？现在的问题是谁向萨gen通的风、报的信。

不用说，肯定是惠子。

说到惠子，两人都有话要说，杜先生qiang忍住愤怒，有话好好说。

“你不是在侦查这女人吗？”

“是。”

“有结果吗？”

“请允许我说实话。”

“废话！难dao你以前跟我说的都是假话？”

陆所长让自己冷静了一下，缓缓dao来：“足和不是对半开吧。说她是嘛，理由很多，比如地到重庆饭店工作，还有她跟萨gen的关系，都可以当证据看。还有，她的哥哥曾经是日本陆军情报官，当初陈家鹄差点被日本军方调用就是她起的tou。说她不是吧也有理由，到现在为止，我们盯她那么久了，还没有掌握确凿证据可以证明她在从事间渫活动。”

杜先生对陆所长的回答显然不满意，斜他一yan“你这等于没说，我要的是你的判断，不是情况介绍。是和不是，我要你拿chu决定。”

陆从骏迟疑一会儿，斗起胆量说：“以我之见，惠子跟萨gen不会是一伙的，她不过是被萨gen给利用了。”他快速地看了杜先生一yan，发现他正看着自己，低下tou又说“当然我的判断不一定准确，恳请首座指教。”

杜先生冷笑一下“以我之见，惠子的事情不是小事。”他已经平静下来，口气沉缓，却更像大人wu在说话“现在看来陈家鹄确实是个人wu，藏起来只是权宜之计——你总不能老把他给藏起来吧？那个院子下一步要zuo你们的家属院，我已经在落实翻修的资金了。”

陆从骏很明白杜先生的弦外之音，就是要让他尽快拆散他们的夫妻关系。“但是我们完全可以把她说成跟萨gen是一伙的。”

“光说没用，得有证据。”杜先生chouchu一支烟，又甩给陆从骏一支，后者连忙给他点上。推了一口烟，杜先生接着说“你不是说他们夫妻gan情很shen，gan情有多shen难度就有多大，你必须要拿chu能够让他心服口服的证据，要让他来gan谢你拆散了他们，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嗯，知dao了。”

“知dao了就去zuo，不要再干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