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听到了一些，说是在奥濑那边，你老先生想要发展事业，正在招募俺们这样年岁的人…

星期一下午，罗兹来到十铺席，让古义人看了在奥濑的课后中拍摄的快照。这是回来时途经真木本町，放在JR车站的小卖里冲洗的。由于要等待前去取照片的阿动，赶到这里也就比较晚了。罗兹在说这些话时，显平日里所没有的蓄神态。

古义人与罗兹缓慢行走在濡了的林中路上。绿虽然还很郁，但飘落的黄叶已经贴在了路面之上。没有小鸟啼啭，也听不到任何蝉鸣。罗兹的全都透外国女的孤立无援，她开说：

“古义人…我也认为这个想法过于任了，我想和真木彦分手，回到十铺席来。古义人和阿亮能接受我吗？”

“我和真木彦已经说完了。”

在上次的十铺席晚餐会上甚至浮现学生般表情的“苍老的日本之会”的各位，被拍摄了老人的风格。黑野等给人的觉是，即便从外务省引退后，仍然被称作大使，并兼任着形形的顾问。他笔地竖立着修长而清瘦的，虽然已是酩酊大醉，却看不他即将失控。无论在哪张照片上，织田医生都在罗兹旁浮现微笑，看上去正于年富力的年龄。

古义人把这一切告诉了神态异于平日、只是侧耳倾听的罗兹。之所以确切地认为那是秋天，是因为在小锅状的洼底，被打磨了的石英、红褐小石和沉了底的几个小枝，全都映现了秋天的彩。在清澈见底的洼里，沙粒构成的微细旋涡猛然间浮冲而上，细小的便从那里涌了来…

罗兹用那在古义人中仍是上了岁数的女人的姿势歪了歪：

“今天天，气温比较低，不同我到林中路去散步吗？”她接着说“阿亮能独自守门吧？”

这时，古义人想起一个情景。往坡上稍微再走上一段，就能够看见可以下行到母亲墓地的那个岔路了。当年，究竟因为什么事，七八岁的自己才独自登上那里的呢？那时，自己直盯盯地看着路端的一个地方，小小的在那里积为浅浅的洼，又化为涓涓细继续淌而去…

古义人和阿亮不禁肃然，接受了这个要求。

“…谢谢！要说的事就这些，不过，一起再稍微走走好吗？”

“像只大狗一样，这个人。没发一儿脚步声！”阿亮说。

三

判明对方的来意后，古义人打起神，告诉对方自己与度假村之间只是一什么程度的关系。但对方毋宁说确切地觉到一拒绝的意志，没有听完就站起来。

“就这样直盯盯地看着洼，于是，鲜红和黄

不过，也有着架镜的缘故吧，罗兹却形同从宽阔的额到面颊都妆艳抹的老妇人。实际上，她也确实如同照片上那样，一副从不曾见过的衰老模样。

古义人没有勇气对罗兹的这番话语行评论，只是沉默着与她并肩往前行走。这时，虽然天空还沉着，他们却来到一片泽明快的草地，由日本山榉和日本扁柏构成的隧现在前。罗兹捷地弯下，凝视着期将过的沙参以及苞还很、惟有端可见紫红的野原蓟。古义人站在一旁等候着。

“我呀，觉得古义人很可怜。在这块土地上，除了阿纱和原任中学校长以外，大概没人从内心里真正迎你吧。

“我不认为真木町的人读过你的小说。就这一而言，真木彦、松男以及阿动只能算是例外。作家与故乡之间的这关系，在日本并不罕见吧。因为，与万提斯的时代全然不同嘛。”

刚刚回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曾走过这条从红土中开凿来的路，同时讨论堂吉诃德被那个用燥的膀胱气球发的音响惊吓了的情节。

“那么，迎你回来。罗兹以麦片粥为主的早餐能够很好地减轻重，如果再恢复的话，阿亮一定会很兴吧。”

也是如此。古义人站起来，从冰箱里取为阿亮准备的罐装姜清凉饮料。虽然同时送上了杯，可三濑只简单地看了看沾着珠的饮料罐，便放回桌上，然后在前的运动衫上拭着手掌。接着，他转过松弛起皱的脖颈(古义人的脖颈也是如此)，看着窗外说：

“怎么说呢？要是有俺们也能的活计，就请给俺们吧…”

古义人坐在不知何时暗下来的起居室里，阿亮悄悄走了过来，看到父亲正陷疲惫之中。

“那当然！不过，你和真木彦说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