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走道那边小不点科瓦克斯宽宽的后背,萎靡地坐在那里,穿着那件红得发紫的新礼服,麦金太尔走过去,一手搭在他巨大的绸缎肩膀上。“那么?”他说。
小不点扭过头,怒冲冲地望着他,立刻充满敌意。“那么什么?”
“那么胡子放在哪儿了?”
小不点猛地拽开储物柜,一把扯出胡子,粗暴地塞到麦金太尔手里。“在这里,”他。“你想要吗?拿去吧。”
麦金太尔把胡子举到耳朵边,把绳子放到脑后。“绳子应该更紧些,”他说。“喏,这样怎么样?可能我把牙齿取下上去会更好点。”
可小不点没在听,他正在柜子里翻那几条绷带。“这儿,”他说。“把这些也拿走吧。我不想参加了。你要干,找别人去。”
就在那时候,琼斯不声不响地走过来了,满脸笑容。“嘿,你打算干了,麦克?你改主意了?”
“琼斯,跟这个大块头狗娘养的说说,”麦金太尔透过摆动的胡须说。“他不配合。”
“啊,天啦,小不点,”琼斯哀求道。件事都是你的点子。”
“我已经跟你们说了,”小不点说。想干,你们找别的笨蛋干去。”“整件事都靠你了。整“我不想参加了。你们
十点钟熄灯后,大家懒得再把威士忌藏起来。在护士长非正式的每年一度祝福下,整个病房里,那些晚上一直躲在厕所里偷偷摸摸喝上几口的人,现在组成了好些个偷偷快活的小圈子痛饮。午夜来临前,没人特别注意到,有三个人从C病房溜到被单间,拿了一床被单和一条毛巾,然后又到厨房里拿了一根拖把棍,再横穿整个大楼,消失在A病房的厕所里。
最后一分钟还在为胡子慌乱:它把麦金太尔的脸遮得太多了,结果破坏了他没牙齿的效果。琼斯剪掉了大部分胡子,只留了下巴上的胡须,再用些胶带把它固定在那里,解决了这个问题。“好了,”他说“这样行了。好极了。现在卷起你的病服裤子,麦克,被单下只能露出你的光腿,明白吗?现在你的拖把棍在哪儿?”
“琼斯,不管用!”小不点悲惨地叫道。他赤条条地站在那里,只穿着一双白色羊毛袜,正努力把裹在腰问的毛巾给别起来。“这狗娘养的东西总是别不住!”
琼斯赶紧跑过去帮忙,最后一切妥当了。他们很紧张,干掉了琼斯最后一点黑麦威士忌,把空瓶子扔在洗衣篮内;接着他们溜到外面,黑暗中,挤在A病房的最前面,,
“准备好了吗?”琼斯小声问道。“好了…。”他啪的一声打开头顶上的灯,三十张惊愕的脸,在强光中眯缝起眼睛。
先场的是“1950”衰弱的外形,拄着一根颤抖的杆子,缩成一团,老得一瘸一拐地着,哆嗦着;他后面是新年宝宝,咧嘴而笑、炫耀着力量,身上兜着巨大的尿布,跳着舞。最初一两秒钟,除了老人的棍子戳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外一片静谧,接下来便是笑声和欢呼声。
“旧的不去!”宝宝吼着,声音盖过了嘈杂声。当他们沿着过道往前走时,他精心做了个滑稽动作,朝老人屁股上踢了一脚,要把老人赶走,搞得老人虚弱地晃了晃,差点摔倒,还摸着那半边屁股。“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琼斯跑在前面,把B病房的灯打开,那里的喝彩声更响。护士们无助地聚在门口看着,消毒口罩后面的她们或皱眉,或咯略笑,表演在喝彩声和嘘声中继续前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