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庸突然开：“四哥，你和大门外闹腾的那些人，就只想要回银？你我也算兄弟，你看着我家大门上糊了白，也没想着暂时谅一二？”达庆一惊，但仍词夺理：“兄弟归兄弟，银钱归银钱，可别搀和到一起，我不吃这一！”致庸冷冷一笑，沉声：“四哥到底听了什么传言啊，这般苦苦相？你若是急了我，我可就只撂给你一句话——这会儿家里没银！”

。今儿我来，是想找你要个准话，这两天我都跑了好几趟了，我那一万两银的银，你的什么时候给我？”致庸默默看他，沉思不语。曹掌柜生气：“四爷，东家刚打太原府回来，您就是要银也得等等呀！”一听这话，达庆毫不客气地回过去：“哎老曹，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儿，我在跟我自个儿的兄弟说话，你什么事儿？”曹掌柜一愣，倒给闹了个大红脸。

致庸一气镇定：“四哥，告诉我，这主意是谁想来的？想我们家这座老宅的人又是谁？”达庆到底有难堪，支吾：“这个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曹掌柜渐怒：“不是家，也不是元家，元家一向有祖训，不相与商家用于破家还债的宅院；家与我们有亲，自然也不能这事，能这事的一定是达盛昌邱家，对不对？”达庆有慌：“这个这个…老曹，你怎么这么说话？这是生意，你卖人家才买，又没谁着你，你他是谁呢！”曹掌柜忍不住斥：“托您来说项，到底给了您什么好啊，同门相煎，四爷，别忘了您也姓乔啊！”达庆一时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

达庆闻言大吃一惊，当下气不觉放缓：“哎我说老二，你也别瞒我，包复字号的十一生意是乔家的本，当年乔家先人就是靠包的生意发起来的，没了它乔家就不再是乔家，要是有银，乔家怎么也不会睁睁地看着包的生意崩盘！包的生意崩盘，那就是说乔家银库里的银已经用尽了，所以乔家破产定不是传言！我知你大哥去世了，包的生意垮了，别的生意也要垮，现在我立着你拿这么一大笔银，是有难为你。可是兄弟你也要谅哥哥和那么多本家，这么些年，大伙都是靠着咱们家生意上的红利过活，要是一下没有了，连本钱也拿不回来，大伙靠什么过日呀？”

致庸对他的问题理也不理，冷声：“四哥，正好今天你也来了，回去告诉这些要退的本家，不是要银吗？好！我大哥去世前，已经派人去东拉银了！现在我大哥过世了，我要办丧事，没有心思理会这事，等我大哥过了三七，东的银车一到，我立就还他们银！”达庆一听赶：“哎哎，致庸你把话说明白了，你们家在东还有生意？”

达庆被镇住，缓声：“哎我说致庸，你这话真的假的？等致广过了三七，我

致庸瞪他一：“四哥，谁都知我年轻，不会办事，我今天可是丑话说到前，前两天你们这个也来闹，那个也来闹，我不在家，也就算了。现如今我大哥停丧在家，我把话撂在这里，三七之内，谁也不准再到我们家来闹；谁要敢再闹，我就翻脸不认人！”说着他“啪”的又一拍桌，厉声：“我还要挑明一句话，过了三七，某些人不要银都不行，我一个一个全给他们清账，以后谁再想把银留到乔家的生意里，年年坐吃红利，没那个日了！”曹掌柜吃了一惊，看看致庸，要说什么但又住了。

致庸盯着达庆，突然朗声大笑。达庆见状有目瞪呆：“老二，你怎么啦？你笑啥？”致庸还是大笑，直至笑了泪。“哎哎，事情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笑！有什么可笑的？”达庆怒。致庸一边努力止住笑，一边：“四哥，我真要谢谢你！不过这件事闹成这个样，实在太可笑了！”达庆起疑：“怎么可笑？”致庸突然脸一沉：“四哥，外盛传乔家的生意完了，要破产还债，别人信这话也还罢了，没想到我们乔家的本家爷们也信了！”他然变，猛拍一下桌：“以为乔家这回真撑不住了，连你们的几两银也还不起？你们这些人，也太小瞧我大哥了！”达庆变，小声问：“怎么，难家里还有银？”致庸冷冷：“就说你四哥，不就是区区一万两银吗？还有长门的达庚大哥，他们家在咱们家生意里，连两千两银的银也没有了，十万两的银，让他一年年坐吃山空，这会儿也来要银，我大哥生前还让他的银呆在生意里，那是可怜他！”达庆有些糊涂了，嗫嚅：“致庸，你等等，莫不是不像外说的那样，乔家的生意还有救？”

致庸背过去，一言不发。达庆迟疑一下，突然：“哎老二，你要是真拿不银来，四哥我这里有个主意！”致庸转过来，意外地看着他，缓缓：“四哥，果真你有主意，说来听听？”达庆一不二不休，放胆：“乔家的生意完了，我听人说，就连这座老宅恐怕也得去。真是这样，四哥可以帮你找个买主，人家立给现银！价钱上绝对公，我保证不让你吃亏。这事办成了，你债也还了，你们家的日也还有得过！…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致庸虽不指望他真能说什么好主意，但也没料到自家弟兄竟然赤说这样一番话，当下心一痛。曹掌柜在旁边未声，心里也不禁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