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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人生的人生的盛宴好者:陶渊(2/2)

钦仰他,要和他朋友,可是觉得很难碰见他。他很自然地说:“我不狎世,因疾守用,幸非洁志慕声。”王弘只好跟一个朋友设计去会见他,这个朋友约他门喝酒,当他走到半路,停在一个野亭的时候,朋友便把酒拿来。陶渊明欣然坐下来喝酒,王弘早已隐藏在附近的地方,便在这时候走来和他相见了。他非常兴,宴穷日,连朋友的地方也忘记去了。王弘看见陶渊明无履,就叫左右为他造履。当王弘的左右请度履的时候,陶渊明便伸脚来使他们量一量。此后王弘要和他见面的时候,常常在林泽间等候他。有一次,他的朋友们在煮酒,他们拿他上的葛巾来漉酒,用完还给他,他又把葛巾着在上。

有人也许会把陶渊明看“逃避主义者”然而事实上他并不是。他想要逃避的是政治,而不是生活本。如果他是逻辑家的话,他也许会决定家去和尚,彻底逃避人生。可是陶渊明是酷人生的,他不愿完全逃避人生。在他看来,他的妻儿是太真实了,他的园,伸过他的院的树枝,和他所抚的孤松是太可了;他因为是一个近情的人,而不是逻辑家,所以他要跟周遭的人在一起。他就是这样酷人生的,他由这积极的、合理的人生态度而获得他所特有的与生和谐的觉。这生之和谐产生了中国最伟大的诗歌。他是尘世所生的,是属于尘世的,所以他的结论不是要逃避人生,而是要“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籽”陶渊明仅是回到他的田园和他的家的怀抱里去,结果是和谐而不是叛逆。

他住在庐山之麓,当时庐山有一个著名的禅宗,叫白莲社,由一位大学者主持。这个领袖想请他加白莲社,有一天便请他赴宴,他所提的条件是可以在席上喝酒。这行为是违犯佛教的条规的,可是主人答应了。当他刚要签字正式社的时候,他却“攒眉而去”了。大诗人谢灵运很想加这个白莲社,可是找不到门路。那位法师还想跟陶渊明朋友,所以有一天便请他和另一位家的朋友一起喝酒。他们一共三个人:那位法师代表佛教,陶渊明代表儒教,那位朋友代表教。那位法师曾立誓终生不走过某一座桥,可是有一天当他和那位朋友送陶渊明回家时,他们谈得非常兴,不知不觉都走过了桥。三人知的时候,不禁大笑。这三位大笑的老人后来成为中国绘画上的常用题材,因为这个故事象征着三位无忧无虑的智者的乐,象征着在幽默中团结一致的三个宗教的代表人乐。

已矣乎?寓形宇内复几时?曷不委心任去留,胡为遑遑兮何之?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怀良辰以孤往,或植杖而耘籽。登东皋以舒啸,临清而赋诗。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

他就这样过着一生,一个无忧无虑的、心地坦白的、谦逊的田园诗人,一个智慧而快活的老人。可是在他那关于喝酒和田园生活的小诗集,三四篇偶然写来的文章,一封给他儿的信,三篇祭文(其中有一篇是自祭文)和遗留给后代孙的一些话里,我们看见一造成和谐的生活的情与天才;这和谐的生活已经达到完全自然的境地,没有一个人能超越过他。他在《归去来辞》里所表现的就是这人生的情。这篇名作是他在公历405年11月决定辞掉县令的职务时写的。

归去来辞

景翳翳以将,抚孤松而盘桓。归去来兮!请息以绝游!世与我而相违,复驾言兮焉求?悦亲戚之情话,乐琴书以消忧。农人告余以及,将有事于西畴。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善万之得时,吾生之行休。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摇摇以轻-,风飘飘而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载欣载奔。童仆迎,稚候门。三径就荒,松犹存。携幼室,有酒盈樽!引壶觞以自酌,眄柯以怡颜。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园日涉以成趣,门虽设而常关!策扶老以憩,时矫首而遐观。云无心以岫,鸟倦飞而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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