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冰冻时分（4）

“这小吃城质量有问题吧？”符远志震惊地问。

“问题？严重着哪！”符东江冷笑“你没见姚建山兄弟那熊样儿，pi颠pi颠讨好着诸校长，能干chu啥好事儿？一到暑假，小吃城的天hua板受了热，水泥成片成片地往下掉――我真后悔没早些搞掂诸校长，要是揽个修建的活儿，那银子可是哗啦哗啦水一样地liu进来。”

“离大的人都知dao，就没谁嚷嚷chu来？”

“谁说离大的人都知dao？”符东江奇怪“也就小吃城咱们几个租了铺面的老板了解真相，谁会说？人人都明白小吃城的铺面是fei缺，租赁费那么低，连水费电费的hua销都抵不够，等于离大倒贴。再就是学校保卫bu那几个大爷，他们敢说？想砸饭碗了不是？连老tou亲生的儿女都没意见，谁吃饱了撑的，guan那些闲事！”符远志半天说不chu话来。

“人命关天啊。”隔一会儿，他叹息dao。黑暗中无人应答，堂哥已经睡着了，没心没肺地打起鼾来。

温泉之行的第三天，符远志意外地接到诸葛打来的电话，让他赶去城西的一间酒楼。符远志二话不说，开了车直奔目的地。

赶到酒楼，满桌残羹冷炙，诸葛和他的几个朋友已经喝高了。符远志一到，诸葛便摇摇晃晃招手叫服务员买单。符远志识相，忙拦截过来，见单上写着四千六百八十元，脑袋一炸，却也只得ying着toupi掏chu信用卡，刷卡。买完单，诸葛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并不介绍那几个吃客的shen份来历，只是满嘴酒气地凑在他耳边，狎昵地说：

“走，一块儿喝杯茶去。”

说完昂然领tou，带了众人分乘三bu的士去茶艺馆。茶艺馆陈设优雅，遍布新鲜的室内植wu，在隆冬仍是一片青苍。一位穿素se旗袍的长发少女坐在前台弹奏琵琶，轻拢慢捻，琴声铮铮琮琮如liu水。

服务小姐娉娉婷婷送上茶单，符远志接过来，cucu浏览，又是一阵胆战心惊，心想，这真是一家黑店，最便宜的茶都要198元一杯。符远志一咬牙，没征求诸葛的意见，自作主张点了最低档的一zhong。幸而那几位喝得昏昏沉沉，全不在意，有一位刚落座，tou一歪，就打起呼噜来。符远志忿忿不平，暗忖怕是端几杯maniao上来，这些家伙一准也能迷迷糊糊喝了。

诸葛连喝几杯茶，清醒了一些，见几个朋友醉不成态，招招手吩咐符远志把帐结了，顺路送他们去洗浴中心过一夜。pigu没坐热，符远志就掏了九百多，他一心疼，就觉着niao急，还得憋屈着，半句埋怨没有，乖乖随了诸葛一行到洗浴中心。

诸葛报了地名，一帮醉鬼还是踉踉跄跄打了三辆chu租车，鱼贯而行。洗浴中心门外停满了车，尽是名牌，宝ma丰田比比皆是。诸葛拍拍符远志，dao：

“小符，你回家陪老婆孩子，俺哥几个再乐一乐。”

符远志连连应允，赶着买了单。当着诸葛的面儿，不好选贱的，他一狠心，挑了最贵的tao餐项目，一人八百，五千六百元哧溜一声就chu去了。

驾着旧捷达往家赶的时候，符远志的手还直哆嗦，整个人恍惚得很，像在梦中被人砍了一刀，一时间弄不明白是不是真痛。然而那疼的gan觉逐渐苏醒过来，一寸一寸吞噬着他。他心luan如麻，把车靠了边，给堂哥打了手机。

“你小子，舍不得孩子tao不住狼，”符东江笑dao“他能叫你，是看得起你，你要表现得慷慨点儿。这人疑心重，你稍微转个念tou，往后他就不会理睬你了。”

“那我算完！”符远志跺脚“我在茶艺馆点了最差的茶，他虽喝多了，一双yan睛却贼亮贼亮的，难保没记在心里。”

“不要jin，日子长着呢，”符东江安wei他“只要你肯chu血，为他掏腰包的机会多着哪。”

“这事儿多早晚才能到tou啊，这样下去，不是个无底dong吗？”符远志无力地说着。他的yan前阵阵发hua，tui脚虚ruan。车窗外是漆黑寒冷的夜，shen不见底，犹如猎人布下的陷阱，一旦失足，万劫不复。

寒假一过，乔冬rui就把石坤在教育论坛上的jiaoliu发言打印chu来，发了一期离大党政干bu的内bu学习资料。jin接着的中层干bu大会上，诸葛弈雄在讲话中竟专程引用了石坤的若干观点，大加赞赏。

学习资料下发后，有几名系主任主动来找石坤，与石坤就离大的发展走向和教学中存在的问题jiao换意见。这几位系主任平素都属于冷淡寡言、随波逐liu之人，但jiao谈之下，石坤倾听到了他们shen藏心底的抱负，这令他gan到欣wei。他发觉离溪大学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混luan绝望，在离大shenchu1，其实藏龙卧虎，报国忧民的正直知识分子大有人在。

教育系主任便是其中一位。这是从教育系留校的离大毕业生，比石坤低几届，虽未谋面，但对石坤的成就仰慕已久。经过数次零距离接chu2，他与石坤相互都有了好gan。

新学期教育系第一次教师大会，他chu面请石坤为老师们zuo一场关于中外公共教育ti制改革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