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说，这素质也够系主任？”石坤大摇其，起一支烟，猛一。

到了离溪大学，他的烟量陡增，比在国外苦憋学位论文时还得狠。他给汉谊打过电话求援，汉谊答允节探亲时给他带一些回来。汉谊的母亲今年七十大寿，她是一定要回家一趟的，当然，也许顺便与他谈判离婚的细节。石坤盯着烟的火星，无可奈何地对自己笑了笑。

你的那些话，不是影诸校长是谁？大家都听来你在糗他，”乔冬叹息一声“你呀，还是那样，直来直去的，一儿都不知掩饰。”

“东西掉了。”石坤提醒她，顺手帮她拣了起来。在及木雕的瞬间，石坤蹙起眉，若有所思。那块木雕似曾相识，尤其是刻在上面的诗句，一寸相思，一寸灰。在哪儿看到过呢？

他到渠成地上了她，看电影时，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没有躲闪，算是默许了吧，一切就定下来了。那时两个人不过是在大学一年级的下半学期，在80年代初期的校园里，很有些离经叛的味。他们的情也因此充满了孩气，惊羞涩，至多不过牵牵手，一上自习，或是踩着脚踏车郊游。

“我批评的是姚建山！”石坤哭笑不得。他把天打电话到中文系的遭遇说给乔冬听了，只差把姚建山的市井话原样学一遍。

“办公室租开药房？这是不是有离谱？”石坤愕然。这样的设置，他前所未闻。

“###个人挤一间房？系主任没有专门的办公室？”石坤到奇怪。

睡不着，他索披上大衣，推开通往台的门，伏在栏杆上，着冷风。在苍茫无际的黑夜里，他想着乔冬那双黝黑邃的眸以及时时颤抖着的长睫，想起他们年轻时经历过的纯粹的神恋。

那一年末，他们去新开辟的森林公园旅行，在一个天摊位前，乔冬发现了一块质地圆的木雕，不释手。他就为她买了下来。木雕是葫芦形状的，可以分成两片，乔冬把它掰开来，自己留一片，让他保留另外的一片。他的那一片，同样刻着一句诗歌，是什么内容，他想不起来了，而那片木雕也早就不知所踪。这么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乔冬依然存留着，携在侧。一寸相思，一寸灰。多么绝望的诗。如今看来，当年那其实就是一个不祥之兆。

“中文系的教学质量和学科建设在全校是最差劲的，教职员工的福利倒是最好的，平均每两名教师就有一私车，”乔冬微笑地说“这回推选优秀党员，姚建山在中文系是全票通过。”

“是吗？”石坤沉。他觉自己的脑不够用了，离大的每个人、每件事都有曲径通幽的意味，不是一可以窥破的。

“对了，数学系给每位校领导发了三千元新年问费，”乔冬说“各系历来有拜年的传统，有些系由行政办公室统一发放，有些是系领导自己送来。”她拉开包，一只厚厚的信封，递给石坤。有一片木雕顺势了来。

在徐汉谊之前好几年，石坤就认识了乔冬。在离溪大学，他读教育系，是成绩最好的学生，乔冬是英语系最漂亮的女孩，舞得特别，在学校尽风。他们都是学生，他担任校学生会的副主席，乔冬是文娱长。

“中文系是这样的，一间十来个平方米的办公室，坐了###个人，大家挤在一起，闹一些也是有的。”乔冬又好气又好笑。

睡到半夜，石坤莫名其妙地惊醒过来，并且在醒来的那一刻，无缘无故地想起了那块木雕。是的，他是见过它的。不仅是见过，当初本就是他买下来送给她的。他已经完完整整回忆起了它的来历。

乔冬喜一首叫《橄榄树》的歌曲，对橄榄那果的模样很是好奇，他就想尽各办法买到一盒新鲜橄榄送她。他的胃不大好，有一年胃炎发作，躺在医院吊了一个礼拜盐，乔冬对家里谎称是寝室里的女伴生病，每天骑自行车

“他们把一楼的办公室全租了去，房间打通，开了家大药房，生意好得不得了。”

石坤习惯地摸烟盒，起一支MAYFAIR。他的存货已经不多了，上次朋友带回来的只剩下两条，用保鲜包装好，放冰箱。他的冰箱一无所有，除了烟。到离大以后，他暂时住了新竣工的一幢教职工宿舍，面积不大，八十余平方米，两室一厅。行政办公室面帮他了简单的装修，买了全家私家电。他要求自己掏钱，诸葛面对他解释了一番离大人才引的优惠政策，他也不好太执拗，不过产权证他决不要，权当住集宿舍，一天住一天，有朝一日拍拍走人了，房自然退还学校。

“我、我先走了。”乔冬几乎是劈手抢过他握在手中端详的木雕，也不回地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