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ji生dan&rdquo

就在程思涌等待地价继续上涨的时刻，王天容也终于等来了她的机会。

要说这个机会其实还是樊大章启发来的。

王天容的“借ji生dan”计划实现不了，不仅她自己着急，樊大章也跟着着急。这一天，樊大章终于忍不住问王天容：“为什么胡应湘能zuo到的事情，我们就zuo不到？”

樊大章特意用了“我们”并不是真的打算为王天容分担责任，而仅仅只是说得让王天容好接受一点。

“不一样。”王天容说。

“怎么不一样？”樊大章问。

“利率不一样。”王天容说“胡应湘是在国外贷的款，利率只有百分之三，而我们只能从国内贷款，利率至少也要百分之十三，怎么偿还？”

樊大章不说话了。都是搞经济工作的人，当然知dao年利率百分之十三意味着什么。zuo工业的，特别是重工业，投资回报率能够达到百分之十就已经相当不错了。贷款利率百分之十三，回报还不够偿还银行利息，这个项目当然是没有办法zuo了。不仅这个项目没法zuo了，几乎所有的工业项目都没办法zuo。

樊大章似乎不甘心，于是又问：“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能从国外获得贷款呢？”

樊大章既像是问王天容，也像是在问他自己。但是，不guan他是问王天容还是问他自己，只要能够这样问，就表明他是一个思想解放的领导，至少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个思想非常解放的领导。

果然，思想解放的樊大章提chu的问题点燃了王天容大脑中的思想火hua。或者说樊大章的问题给了王天容一zhong大胆的启发，一zhongqiang烈的暗示，还包括一zhong有力的支持。

于是，王天容突然gan觉自己一下子找到了兴奋点，ma上就进入了状态，立刻开通她的社科院关系网，广泛咨询了一番。终于获悉，像港口、铁路、电站这样属于基础工程的项目，只要有中国政府的明确支持，国外银行是愿意放贷的。

王天容立即向樊大章作了汇报，并且把功劳算在他的tou上。

“还是领导有水平。”王天容说“您上次提chu的那个思路，我咨询了有关的专家学者和顾问，得到的答复是可行的。”

樊大章愣了一下，一时没有想起来自己提chu过什么思路。或者说，他作为临港市投资guan理公司的一把手，下属十几家集团公司，几乎每天都能碰到王天容这样的请示、汇报，每天都可能提chu一两个类似的新问题，所谓的“思路”太多了，现在王天容猛然这样一说，他还真的不知dao是哪一个思路。

王天容见樊大章一时没有反应，知dao他肯定是想不起来了，于是干脆自己点题，说：“专家认为，您的思路非常有创意，并且说，只要政府支持，境外银行对于用于中国基础建设的项目是愿意给予贷款的。”

“啊，噢，那好，好事情呀！”樊大章说“国外银行的利率低，而且贷款周期长，不像国内的银行，贷款期限一般不超过一年，只适合投机，不适合投资。能在国外rong资最好。”

樊大章终于想起来了，并且想起来之后，ma上就为自己的“思路”又添加了一条理论gen据，境外的贷款除了利率合理之外，贷款周期也合理，如此，仿佛他当时提chu的那个问题并不是偶然想起来的，而是shen思熟虑过的。于是，作为领导，樊大章在王天容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许多。假如说一开始王天容说“还是领导有水平”这句话多少还带有一点讨好的味dao，那么现在她就真的佩服起自己的上司来，以至于她忍不住又多奉送了几ding高帽子，直到把樊大章的脑袋压得摇晃起来，才罢休。

不用说，樊大章这里是百分之百支持了。因为与其说樊大章是支持王天容，还不如说是支持他自己。哪有自己不支持自己思路的dao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