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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2/2)

行到费解又散漫的地步,我们都是逍遥派。我们几个既非红五类弟又非黑五类,因而不是敌人,也不想找麻烦去与人为敌。这大约正是由阶级地位所决定。为此心里由衷的惭愧。何以解惭愧?惟有读列的书。便认认真真地读了些列经典,条条杠杠地在书上画,象过去背外语单词般地记住了很多。有机会与人就当下的什么事辩论起来,就知那书没有白读,惭愧少了些,添之以骄傲。在辩论中取胜的方法有二:一是引大段大段与自己观合拍的列的话;一是引大段大段与对方观类似的托洛斯基的话,考茨基、布哈林、杜林等人的话。

“给我钱吧,我去买队用的东西。”

母亲呆呆的。

这就看谁功夫了。只要你能不断大段大段地引,对方必定就心虚害怕,旁观者也不由得站到你一边。

“都得去?”“不错,拍拍脑袋算一个。”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不过去队之前,我真正兴趣的是千方百计找一本本“毒草”来读,当然得说是为了批判。再就是到圆明园的小河沟里去摸鱼。我们学校在圆明园旁边。通常是和仲伟、李卓、金涛,我们四个,在小河最窄的地方筑起两坝,小河很浅且速度很慢,用脸盆把两坝之间的,可以摸到鲫鱼、黑鱼、小白鲢、泥鳅,有时还能抓到黄鳝。鱼都不大,主要为了玩。六八年秋夫,正是我们摸鱼的兴致涨之际,传开了一个消息,说是谁也别梦想留在北京当工人了,都得去队,连大学生和好的人也得去。“谁说的?”“多———新鲜!”“真的?蒙人是什么?”“孙!”这有让我失望,我满心盼望当了工人以后自己能有钱,能买一双“回力”球鞋的——那是当时的中学生们最以为时髦的鞋,十块多钱一双,在当时算很贵。

我买了一只箱,几衣服,一,终于买了一双白的“回力”鞋。我妈也没说我。没想到这竟是个机会,我妈忽然慷慨起来,无论我想买什么,她都不再嫌贵,痛痛快快地掏钱。

“去哪儿?”

好像一夜之间我成了大人,让你觉得单为这个去队也值得。我醉心于整理行装,醉心于把我的财产一样一样码在箱里,反复地码来码去。有机会我就对人说:“我要走了,队去,八成近不了。”

“东北内蒙山西陕西云南,没准儿。”

“报名了?”母亲问我。

“都去哪儿?”“全中国,哪儿都去。”

我妈开始叹气,开始暗暗地落泪。好多成年人对此也都叹气,或叹气般的表情。我也迎合以煞有介事的叹气,手里摇着箱钥匙,端详着那只箱作沉思状,觉得那样才更不象个孩了,才更象要远门去的样。后来定了去延安。我妈一天说好几回“毕竟那是老区”泪少了些。我却盼着走,盼着“原上月在中天的时候”盼着“在那光明媚的早晨,列车奔向远方”…以后呢?那么多跟老娘们儿似的!我总觉得好运气在等着我,总觉得有什么新鲜、妙的事向我走近了。

“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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