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将有那男子影象的所有照片都挑了出来。然后她一张张地看背面的题字,凡是属于那名男子的笔迹,或者提到他的名字的,她也都捡了出来。再然后,她将那些捡出来的照片又仔细地看了一遍,找了一个不锈钢盘子,划着火柴,将照片一张张地点燃。
照片燃烧的不太顺利,她划了一堆火柴,才烧完了两张,并且冒着黑烟,将她呛出了眼泪。
乙乙对着那堆照片流了一会儿泪,泪水把她的面膜浸得乱七八糟。
她去洗了脸,果然地找来一把剪刀,将那些照片一点点剪得粉碎,塞进垃圾盒里。
然后她去敲林晓维的房门:“晓维你睡着没?陪我说说话吧。”
她们俩并排躺在床上,关着灯聊天。
“你结婚前夜紧张吗?”乙乙问。
“都过去那么久了。让我想想…没什么可紧张的,就是十分茫然。”
“可我现在非常紧张。如果我现在逃婚的话,不知是否来得及?”
“想逃就逃吧,省得以后后悔,反正你们本来就是胡闹的婚姻。你若真想,我可以帮你。”晓维带着睡意说。
“拆散别人的好姻缘,林晓维你不是好人。”
“丁乙乙你恩将仇报,农夫的蛇,东郭先生的狼。”
乙乙停了半晌,不再跟她斗嘴:“晓维,离婚那件事,你要慎重考虑。我是认真跟你说,可不是故意气你玩。倘若你们过几天真离了婚,以周然的条件,自然有整条街的妙龄女郎都自愿贴上来,七零后九零后随便他挑。但是你呢,就算你不丑也不算老,但到底不是青春洋溢的年纪了,离过婚,而且你前夫又不是无名无分之辈…你的选择余地还有多少,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其实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跟他那圈子里很多人比,周然真的算是好男人了,就算你们的关系都僵成了这样,他起码是把你当老婆对待,该属于你的一分都不少。你若想重新再来,你倒是能保证找得到一个比他更好的?”
“乙乙,你的话可真多。”晓维说“我想起我们读大学刚认识的时候了,那时你多沉默啊,实在想不到你后来居然可以跨行当主持人。”
“那是你认识我太晚。其实我从小就挺多话的,但是因为罗依一直都喜欢话少的女孩子,所以我努力地闭嘴,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当这个名字出现时,她们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晓维先打破沉默:“你的眼睛刚才好像有点肿,我去找个冰袋帮你敷敷,省得明天影响化妆效果。”她披上外套去厨房找冰袋。
“晓维,我刚才没哭。”
“我知道,你喝多了水就眼肿。”她不多久就拿着冰袋回来,打开灯,放到乙乙眼睛上。乙乙闭目,眼角犹有两滴泪。晓维装作没看见,又在她枕下塞了东西:“给你红包,免得明天忘了,又说我赖帐。”
“跟你说着玩你也当真。拿走吧,周然参加不了我的婚礼,派人送了老大一个红包给我,你们俩的。所以你单独的那份就省了。”
“他是他,我是我。”
“你们这不还没离婚吗?他这回出差可够久的。当初你们结婚时,我忙前忙后跑断腿,轮到我结婚,他连出席都不肯,不仗义。”乙乙按着冰袋笑了一下。
“别笑的那么诡异,丁乙乙。你当他一直不回来是为了不跟我离婚,等着我气消,等事情不了了之?你也算是认识他很多年了,他是那种愿服软的人么?”
“得了得了,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掺和了成么?好歹我也是明天就要当新娘的人了,你干吗总把婚姻最丑恶的一面揭给我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