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又抹了一下自己的脸。这一次是手背抹，兰指翘翘的，小女人模样，斜吊着个，自上而下像一穗成长的玉米，粘温，有一不可言说的奇妙。许中就想让腊梅屋里坐，屋里的女人因为陪孩上学到城市里去住了，整屋闲着，闲着一份清凉，尽是秋老虎天气。

柳腊梅不好意思地把鼻犋夹在了肘窝下，红了脸说：“我就怕它咬我。”

许中看着，没来由地笑，手还不自觉地往上支了支到颧骨上的镜。这下柳腊梅认真看了看许中，他胖了，胖得带不是系在腰上，是搭在骨上，小肚鼓得像怀了七个月的娃，整个腰坠得人像一个桶，突然觉得这么一个形着一个枣脑袋，着镜不好看。说：“许矿长，你镜不好看，你又没有坏了睛，镜也看不你斯文来。”许中摘下镜说：“我不是镜，是文化。”

许中睛斜着柳腊梅，嘴噘起来把那句“永相随”挑细到一个度

往屋里走，有狗不防备冲着柳腊梅蹿过来，柳腊梅跺了一下脚，展开自己手里的鼻犋抡了一下，同时嘴里还喊了一声：“狗！”

“亲的你张张嘴，风中香会让你沉醉。”

许中说：“腊梅你吓坏了我的狗。”

狗呜呜咽咽了两声有些畏惧地看着，圈着一条探过来闻了闻，是柴味，里吼着退了两步。

许中张着嘴对着手机说：“李老板，那我给你了，个时间我去看你，我已经给你了卡。你要来？那好我等你来。这不，我已经安排人招工了，不是说幸福像儿一样嘛。什么？你听见鬼村了？嘻嘻，是我那个手机的音乐。今年不是抗战六十周年吗？从网上下载的，我要所有听的人知小日本鬼不是他妈好玩意！笑我了，老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矿就是咱的矿，你只要给咱举好红旗，红旗不倒，怎么挖的问题，就别了。”

柳腊梅听了惶惑地抬起，笑了：“有了钱了就往自己的脸上装文化，我没有钱，觉得那东西贵的，想那东西不好看。你说要我男人当队长，你刚刚说的，不是我求你的。”

许中“噢”了一声，想要回答什么，腰上的手机响了，手机响的不是铃声，是一段鬼村的音乐，响了半天，响得人有骨悚然。许中看了看，不接，由它响。它就连续不停地响。这时候另一边腰又响了，响的声音是“两只蝴蝶”这个曲腊梅知，社会上行这个曲。许矿长有两个手机。

狗是用一条铁链拴在大门后的磨上，狗看着柳腊梅叫了一下，吓得缩了一下脖。柳腊梅突然一声叫喊，把许中的脑袋瓜癔症了，这个柳腊梅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野。

柳腊梅把手里的鼻犋伸到狗脸前说：“吃吧，柴骨，吃！”

啥了，要他下窑当队长？他统领骡还行，统领人，哪个要听他的？”

许中搓了搓手说：“我要你来我的屋里，我能叫它咬你？你不光吓了它一，还吓了我一，我的心悬着像吊葫芦，半空中蹦达呢！”差一想要腊梅过来摸一把了。

柳腊梅看着这个电话打不完，想走，许中摆了摆手要她等等。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我与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那红尘永相随”

柳腊梅的脸更红了，绞着辫梢，低下不好意思笑，也不好意思不笑，嘴张着说不话来。许中看着看了半天，看得有心躁，好像一下想说什么，因为狗的事情断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