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伤的唐诗。
最愚蠢的猎人。
最愚蠢的猎人们在熊皮还在活熊身上的时候,便开始讨论。争吵怎样分配熊皮。结果,他们全都丧生在熊掌之下。
倘若用听单口相声的心境去听元首们的讲话,那么将保证永远不受其迷惑。可惜的是德国人太老实,把希特勒这个相声演员当成了布道者。
检查制度。检查制度划定一个圆圈,规定:禁止踏入!懦弱的写作者,则在自己心中划定一个圆圈,这个圆圈的面积是前者的很多倍。
《荷马史诗》中,特洛伊英雄赫克托尔战死疆场。出征前他说:“如果避而不战能永生不死,那么我也不愿冲锋在前了。但是,既然迟早都要死,我们为何不拼死一战,反而把荣誉让给别人?”
说人有选择的自由极度虚妄。我们的处境比赫克托尔要好,我们的表现却比赫克托尔要糟。放弃自由,成为俘虏,充当异族奴隶,多数人走这条道路。
奥勒留说,死亡如同果实从树上熟落,或演员幕落后退场。这是浅薄的乐观主义。绝大多数果实还没有熟便被鸟儿啄坏了,绝大多数演员幕还没有落便倒在舞台上。
大家给党去革命,结果党外的人便成了反革命。
古来请君侧的人太多。但知道问题出在君本身的,却太少了
古来杀皇帝的人很多,但杀了皇帝之后自己不做皇帝的,至今还没有一个例外。
杀来杀去,血流成河,帝国体制却秋毫无损。
正如人有左脸有脸,社会也是这样,它的半边脸是经济,另半边脸是人文。当半边脸长了个艳芳桃李的大疮,另半边脸也不会再有动人的魅力。
胡适说:“不论在什么国家,只要政治不上轨道,只要政权不能和平转移,只要缺乏合法的民意代表机构,政治改革的责任就永远是落在青年知识分子的身上。因为青年人易受激动,无须为妻子儿女着想,敢冒争斗之险而追求理想;因为他们的政治活动往往出于纯洁的动机,我们也可以说是出于自然的动机。”
韩国的今天,是青年学生争来的,全斗焕、卢泰愚是否想过自己会成为被告?看到他们在法庭上的虚弱表情,死者瞑目,生者欣慰。没有等来的民主,只有争来的民主。俱往矣,杀气腾腾的全、卢二君的同伴们,且看你们朋友今日的下场!。
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物理系人才济济,半个多世纪出了七名诺贝尔物理奖得主。问及其奥秘。系主任曰:“物理系教授和学生的原则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做别人让你做的事。我们不做实用的、尤其是和武器有关的实验,而长期从事纯理论纯科学研究。”
中国高校却像喧哗的菜市场——把所有研究都变成现实生产力。
文章写出来后,朋友减少,敌人增多。这样的文章必是能手古流传的好文章。
研究人性,与其在哲学系里听教授高谈阔论,不如到动物园里去看禽兽张牙舞爪。
赞美观存制度的人都是蚊帐中人,他们的蚊帐里没有一只蚊子,心安理得在床上打坐修行。
否定现存制度的人都是蚊帐外人,被蚊子咬得活蹦乱跳,自然要把蚊帐撕扯掉。
只能让儿童读的童话不是好的童话。好的童话还能净化污染了的成人的心灵。
历来“好人”一的定义就是:认认真真地生活在虚伪里。
最好的文学艺术都是悲哀的,第一流的天才也是悲哀的。叔本华说:“天才所以伴随忧郁的缘故,就一般来观察,那是因为智慧之光愈明亮,便愈看透生存意志的原形,那时便会了解我们人类竟是一副可怜相,便油然兴起悲哀之念。”所以黛玉写出了“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诗魂”的悲哀的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