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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心灵独白1(3/4)

他们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却遭到蔑视和厌恶。他们从来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有什么痛苦与欣悦,烦恼与快乐。于是,他们只好围着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从这个窗口仰望都市。

在这一瞬间,我理解了福柯的伟大。他以自己毕生的精力为监狱的犯人说话,为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说话,为现代社会一切失语的人说话,他是20世纪真正的知识分子。在这一瞬间,我想起了波普对“历史”愤怒的指责:“这种残酷而幼稚的事件几乎从来不涉及真正在人类生活领域中发生的事件。那些被遗忘的无数的个人生活,他们的哀乐,他们的苦难与死亡。这些才是历代人类经验的真正内容…而存在的一切历史,大人物和当权者的历史,充其量都不过是一出庸俗的喜剧而已。”

指责写历史的人也许过于苛刻。因为知识人同样存在着表达的困难,他们连自己是谁也搞不清,又怎能指望他们为别人说话呢?就“失语”这一点而言,知识人与民工毫无区别。

二十

二战的硝烟里,听到日本占领新加坡的消息后,远在巴西的奥地利犹太裔作家茨威格与夫人双双服毒自杀。他在遗言中写道:“与我操同一种语言的世界对我来说业已沉沦,我的精神故乡欧罗巴也自我毁灭…而我的力量由于长年无家可归,狼迹天涯,已经消耗殆尽。…对我来说,脑力劳动是最纯粹的快乐、个人自由是这个世界上最崇高的财富。”

茨威格的最后两句话将永恒地延续他的生命。除此之外,知识分子再没有别的快乐和财富了。一切为捍卫这两条原则而献出生命的知识分子,都将如长明灯一样,闪烁在后人的心中。

二十一

在图书馆台湾报刊阅览室,我希望看到几种新到的台湾报纸。

管理员说:“你有介绍信吗?”

我诧异地问:“看看报纸还得要介绍信?”

管理员说:“当然啦。你先到系办公室开介绍信。证明你正在搞某方面的学术研究,我们才能让你看报纸。”

在报刊阅览室看报纸还得开介绍信。这不是天方夜谭,这是一篇卡夫卡的小说。

二十二

项羽的无能。他能放一把火烧掉阿房宫,却烧不掉一代又一代的皇帝们大兴土木的嗜好。

“烧了就修,反正我有的是子民。”皇帝如是说。

于是,放火者陷入了西西弗斯的境遇之中:明知放火无用,可又不得不放火。

二十三

蔡元培先生说:“往昔昏浊之世,必有一部分清流,与陋俗奋斗…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而今则众浊独清之士,亦且蝺蝺独行,不敢集同志以矫末俗,询千古未有之迹象也!”

不知蔡校长回到今日之北大是何感想?我想多半还是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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