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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力,所以执着—&
转yan之间,离开ba黎已经几年。我时常怀念自己在那里求学、采访与简单生活的日子。我从不讳言,虽然孤shen一人,但我在ba黎度过了一生中迄今最难忘、最mei好与最纯洁的时光。而我所学到的,与其说是在ba黎大学的课堂,不如说是在ba黎这座城市。我写的为数不多的几篇散文,也多是因ba黎有gan而发,这是一zhong连接过去与未来的乡愁。因了这zhong乡愁,归国后虽然终日忙碌,但有机会我总还是想着在ba黎转转,哪怕只为匆匆几天的停留,为沉闷的人生透一口气,为心灵zuo个shen呼xi。
2010年初chun,我去日内瓦参加第四届世界反对死刑大会,顺dao又一次去看米哈博桥。“河水走了,桥还在。日子走了,我还在。”今年昔我,久别重逢,看着静静liu淌的sai纳河水与浅绿se的米哈博桥,以及河边一棵棵刚刚长chu新叶的老梧桐树,真有一zhong莫名的想写点什么的冲动。不幸的是,当时我忘了带笔,手机又早早用光了电,什么也记不下来了。我在河边找来了小石子与断树枝,却无法捉着它们在纸上画字。因为在香榭丽舍大街另有约会,在桥边焦虑与liu连了近半个小时后我只能匆匆离开。坐上RER,这是我上学时天天搭乘的快速铁路,沿着左岸,不到半小时便可以到达先贤祠边的ba黎大学。而此刻,我只能透过侧ding倾斜的车窗,无奈又无助地望着米哈博桥上的天空朝shen后奔跑。我多么想记下自己的所想所爱,却找不着一支笔,并因此彻底失去了内心的安宁…那是一zhong怎样的惆怅与绝望,我至今未忘。
我曾经在微博上写过这样一段话:“当农民守不住自己的土地,法官保不住自己的良心,警察看不住自己的房屋,千万富翁会被灭门,而你握不住手里的笔…这样的时代,没有谁比谁更幸运,只有谁比谁更不幸。”想必是因为切中了时代的某些症结,这条微博很快被转了近千次。不过,谢天谢地,我还不是那个握不住笔的不幸的人。虽然还不能尽情表达我的所思所想,也不像《潜水钟与蝴蝶》里的主人公那样只能靠着眨yan睛来写作,但我总还是想方设法将自己的表达空间撑到了最大,如《重新发现社会》一书的chu版。
我不曾失去手中的笔,不知dao无以表达者的痛苦。直到那天,当我在sai纳河边ti会到了一zhong从未有过的无助gan,一zhong失去了写作能力的悲哀,我才真正意识到思考与表达对于我来说有着怎样无可替代的意义与huan乐。我知dao,如果失去了手中的笔,我将惶惶不可终日;如果失去了自由思想的权利,我的生命将不复存在。
一
gan谢我的父亲,一位憨厚而怯弱的农民,在我五岁那年,从生产队给我买来了一支没有hua纹的铅笔,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支笔,也是父亲给我的最大恩情。写到这里,我差点要掉下泪来。还记得那个夏日的傍晚,我光着膀子,将铅笔别在小短ku的松jin带上,在村子里四chu1炫耀。虽然那时还不知dao这支笔对我意味着什么,但我的确非常喜huan它,知dao它很重要,并且gan受到了它可能给我带来的求知的乐趣。这也许就是人的天xing吧,我天生好学,在我还未入学的时候,因为能zuo五年级学生给我chu的数学题,而且喜huan眨yan,我已经是闻名于方圆几里的小天才了。
我的乐趣并不在数学,而在语文。十五岁时,我上高二,在学校办起了文学社,开始给各年级送一份由我亲自刻写油印的文学刊wu。所以我一直说,在考上大学,提着笔杆子进城之前,我最初的想法是要写诗歌或者小说的。那个年代,诗歌未死,乌托bang还在,小说依旧寄寓青chun梦想。只是时光liu转,yin差yang错,多年来我诗只写了几首,小说未着半字,评论倒是写了一千篇。
更有意思的是,就在近几年,不少写诗歌或写小说的人也开始改行,该chu手时就chu手,zuo起了评论员来。这一切转变,恐怕是中国这光怪陆离的现实,让那些以想象为业的人对自己的想象力绝望了吧!人们时常gan慨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化无穷,给了这个世界无以数计的神奇景观。事实上,转型期的中国社会也是如此传奇,它的创造力已经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力。试想,在平常寂静的午后,当你翻开书页,怎会在某篇小说中读到“躲猫猫”、“被自杀”、“牵尸谈价”、“临时xingqiangxx”、“恨爹不成刚”等诡异的章节,狰狞的诗意?
和现实相比,诗人与小说家不但输掉了想象力,而且输掉了修辞的能力。难怪有人说,转型期的中国不需要小说了,诗歌也一样——现在需要的是评论。而我,正是在这一时代狼chao的推动下,并由着自己思考问题的乐趣,卷入到评论写作中来的。
还记得十几年前,我刚参加报社的工作没多久,有机会开专栏写评论。而我遇到的第一个难题便是领导之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