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路牵机

路牵机到了这村子五天，现在不光是山上坳的人，连十几个山tou外的柿子垄都知dao青石城有个大官到了山上，这让路牵机觉得很tou疼。从九原城从军开始，路牵机就是斥候的chushen，很知dao低调行事的jin要。一向只有他认人，没有他被别人认的dao理。山上坳毕竟不是柿子垄那么封闭的地方，这里的居民和青石来的商人打jiaodao不少，不是没有见过世面，怎么会把他当成大官呢？鹰旗军本来和青石的商会过从不密，他虽然是鹰旗军左路游击的副统领，却算不上青石的官员。虽然现在宛州情势jin张，鹰旗军要守青石，可那毕竟是协助守城。青石本有六军，怎么lun到外地的野兵来坐大？若说他是个官，那只是个梦沼中的军将吧。

路牵机孤shen上山，到了山上坳的第二天就有liu言传chu来，这让他颇为意外。这一次派chu十九路人ma勘察水源，来黄洋岭主要是扶风营的人ma，分了六路，每路都是一两个人，一概是商人打扮，会土语。只有路牵机是鹰旗军人，可他也是青石本地人，断不会在言语上lou了ma脚。仔细想了一回，也没有觉察chu自己这次的任务有什么xie漏的地方，路牵机心里这个纳闷就大了。

不过他xing子细致，面上倒不显lou，还是每日里在客栈听那些闲人讲古，时时也cha嘴说话。路牵机的见识当然不是山上坳人所能想像的，一开始就是鲍九都还有些怕他，听他多说了几个段子也就发现这位大官其实随和得很，说话便少了许多顾忌。

闲谈起了兴tou，路牵机得意起来，就让闲人们猜测自己的来历。鲍九跟几个老人对视一yan，干笑了几声却不说话。路牵机好奇得很，只是bi1问。鲍九朝ma棚那边指点了一下，说：路大人，我们虽然只是山里的愚人，倒也听说过临夏堂的北陆ma。您这匹乌骓gu上还tang了个筱字，若不是瞎子，人人都知dao您是在筱城主面前走动的，寻常商人哪里有这样的坐骑？路牵机张口结she2，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冲鲍九挑了挑大拇指说：老先生真是好yan光心tou一块石tou终于落了地，原来鲍九等人的猜测并不在点子上。鲍九哪里知dao，以为自己yan光了得，捻着胡子一个劲儿地笑，把许多天的长吁短叹都暂时抛在脑后了。

东陆良ma少，zhong系也杂些，寻常jiao通又哪里需要好ma，人们自然见到的少，青石城里能见到的好ma都是商会高层的。临夏堂最好的北陆ma上都tang一个筱字，所以青石人看筱字ma似乎是shen份的象征。可筱字ma在鹰旗军中却比比皆是，鹰旗军左路游击用的战ma都是临夏堂从北陆运过来。大批骡majiao易非常引人注目，宛州临夏堂明里zuo的生意，实际上多有青yangbu吕归尘的捐疏。说起来，传闻说鹰旗军要接守青石，固然因为青石城是姬野南下宛州的门hu，可青石城主筱千夏是临夏堂的大老板怕也是一个考量吧？其实路牵机自己是青石土著，怎么会不知dao黄洋岭的山路难行，上来采晶的客商从来没有骑ma的。可是鹰旗游击的战ma就如手足一般，一天都不能离开shen边。何况他对自己的ma颇有自信，以为再难走的路也上得来。哪里知dao牵着ma走黄洋岭实在是吃透了苦tou，不要说行动迟缓，乌骓ma也几乎在半路上摔死，只是咬住牙关才终于带了上来。

黄洋岭上没有骡ma，役兽多用大角，最大的牲口也不过是大块梯田上养着的黄niu。看见这样雄骏的ma匹上来，人人投来的目光都是闪亮的。老人还能持重，不过在面上louchu些惊奇羡慕的神se而已，小孩子们可是整天围着那匹ma打转，笑啊tiao的，比过节还要喜庆得多。路牵机吃惊固然是吃惊的，心里tou却也微微有些飘然之意，可不曾想到人们的敬意全是从这ma上来的。

山上坳的人猜测路牵机是青石的官吏，自然百般恭敬。黄洋岭上chu产贫瘠，一向不向商会jiao纳税款，只有山上坳水晶生意zuo得大，每年的税额极为高昂。现在几个月间晶价急落到底，要an以往的chou税办法，山上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