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还会更多。老人轻声说，终于到了这一天。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地说，还要多？这晋北走廊难全是山贼，连一个良民都没有？良民？老人冷笑了声，晋北走廊还有良民吗？他指了指东北的方向，看看，又下来一队。我抬一看，果然，遥远的分江边一支队伍正在渡河。

费如勒？我想起了连城死前的唱，原以为那是启动昊火的诀，现在看来倒像是某宗教的赞颂。那是什么意思？永不离弃。红玉说，义宗的真言。义宗？我是把下面的问话吞肚里。自从走了这趟路护，我就发现自己和一个白痴没有什么不同。

费如勒！闷雷一样的吼声远远传来，震得我一抖。远远望去，兵的闪耀忽然都消失不见。费如勒！又是一声，这次所有的兵都举了起来，那么远我也能到山贼们涨的斗志。

你就是鼓手？我难以捺自己的好奇。

不知过了多久，老人叹了气：红玉莫哭，连城总是命该如此。他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鼓捶，走，鼓在那里。老人指着亭。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亭中的石上赫然镶着一张大的。

怎么还不把连城来呢？红玉焦急地自语，来也许就不用打了。连城我犹豫着，不知怎么说，也好像打了结，连城一老一少奇怪地看着我的模样，慢慢地明白了过来。话语就这样节节败退，一直退到瀑布的后面去，我们僵地站在哪里，无声地面对着。

老人停下了手，轻轻抚摸着乌黑发亮的鼓，里亮晶晶地闪耀着什么。那鼓声骤然顿住。他那样摸了好久，不知在想些什么。咚！老人的鼓捶狠狠落在上，顺势往下一拉，那被他敲击了不知多少时间的鼓面就豁然被他割开了长长一。

为什么？！我急了。刚才那一声鼓与其说是通报连城的死讯，不如说是毁灭路护的军鼓。

你是路护里的人。老人眯起了睛，似乎认得我，我觉得莫名其妙。

那鼓呢？我用力张望了。顺着他走来的方向望去，原来平台后面是座石，半座破旧的亭贴着两间同样破旧的屋歪歪斜斜地矗立在那里，一块匾额上写着淙二字，也不知是哪个年代的遗迹。说是半座亭，因为那亭好像是从石里面长来的，只有三，一角挑檐。只是看不见鼓在哪里。鼓声可以传到数百里外，那鼓该是极其庞大的吧？这小小的平台怎么藏得住？老人了：你这人倒有趣，你的路护正面临着灭之灾，你还有心问鼓在哪里。我的脸上一：我的路护我摇了摇，不知该怎么说。转回望落泉村的方向，，黑烟越来越，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了。离开的时候我明明是鄙薄于路护众人的，原以为他们于我都无所谓了，到了生死的关，心里那杆秤还是偏向了路护。百多人的路护怎么抗拒这蝗虫一般的山贼？怎么会那么多？！我喃喃重复着这话，木然望着包围这落泉村的山贼，一凉气在脊梁上来回游动。

连城没有告诉你吗？红玉话才，立刻捂住了嘴，你是路护的人连城是被路护抓住了吗？她的小脸唰地变得惨白。那怎么可能？连城的秘术那么？哦，老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连城被你们抓了，难怪先生把家底都掏来了，连鹰骑都要扛。连城那姑娘，唉，倒也真值得这些人卖命啊！原来援军早已经到了落泉村，还是天驱军团的鹰骑，难怪这么多山贼还在这里和路护僵持，我松了一气。

先生到了。红玉又惊又喜地说，费如勒！她的手轻轻掩在心，一脸虔诚地说。

为什么不？！因为商会一个月给我五枚金铢？老人淡然地笑了笑。山贼要去劫商队，我击鼓报警了。官军要来剿山贼，我一样击鼓报警。谁规定不可以了？他的手指划过了晋北走廊的两端，五十多个村一两万的村民，都给成了山贼。我要是不向着他们些，你以为商队还能听见报警的鼓声么

你刚才是给山贼们击鼓吧？我想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咚！只有一个音节。咚！还是只有一个音节。这原来是蒙在一个石的上，也不知那石有多大多，竟然在石的上端，鼓捶落在上的震在石里回翔着，冲了狭长的晋北走廊。

哎呀。我失声惊呼。没事。老人疲惫地挥了挥手，这鼓，以后也没什么用了。我不解地望着他。耳边忽然响起了费如勒的呼声，几千人一起发力喊的费如勒错着重复着升上天空，我清晰地听见那里面的仇恨正越聚越。

我们不再在平台上张望，那也是个注定的结局。无非是时间长短而已。

只是不知这路护是什么来，竟然让先生把所有的人都掏来了。他探询地望着我。我搜索肚地想了一番，也没有想什么过的理由。路护的货价值显然没有那么，何况山贼本没有抢夺。冀中的残雷也许咄咄人了些，但这又怎么需要几千山贼来应付。

老人了。

要找的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