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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寻鼓
有一个瞬间我以为死亡不过是件轻忽的事情。当周围的一切都被青se的火苗裹住,我的心里空空落落,连恐惧都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生死之间,或者有hua过连城咽hou的那一刀那么薄,或者有周围看不透的火焰那么厚,然而都是转瞬即逝的。
冀中liu的一声冷笑把我失去了方向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自量力!他轻描淡写地说。满天的火焰就在他的冷笑声中忽然消灭,只有院子中间的十几辆大车还在吞吐着金se的火苗。
yang昊火并没有给路护带来太大的灾难,那本来就是笔记小说中才有的秘术,不是连城这样一个稚nen的秘术师所能使用的。她拼却xing命点起的青se火焰那么短暂,甚至来不及灼伤我们的pi肤,只有中丰行那些干燥的莜麦才会被轻易点燃。
好像变戏法一样!左大摸着后脖颈说,他还是被吓到了,但也只是吓到而已,一缓过来就忍不住大声gan慨,看不chu来,这个小姑娘那么厉害!居然可以点起那么大的火来。要是她只想对付一两个人,啧啧那是她太贪心!小崔恶狠狠地说。他心有不甘地看着倒卧在地上的两句尸ti,像是想把山贼们拖起来再杀死一遍。
中丰行那些车夫伙计没有功夫评论连城的最后一击,他们慌里慌张地奔向后院那口水井。中丰行的莜麦已经损失了三成,要是再烧掉十几车,那可真是要血本无归了。他们手脚还真快,转yan间第一桶水就泼上了燃烧的大车。随着嗤的一声轻响,一gu蓝烟骤然升起。
冀中liu的眉tou又拧了起来。住手!他大声喝止那些端着水桶跑过来的车夫。车夫们不知所措的互相张望着。空气里除了莜麦燃烧的焦香,另有一zhong很清淡的甜味在飘散。我chou了chou鼻子,好像是从被泼了一桶水的那辆大车上传来的。看冀中liu的意思,井水大概是被下了毒,那小山贼的使命也就昭然若揭了。这zhong味dao的毒药我还不曾闻过。不过说到用毒,残雷只怕比天慈堂知dao的更多。
左近的两家大车店的井里也被下了毒,村中的井水倒是无碍。不过远水救不得近火,中丰行的伙计极力拼抢,才救下五车火势稍轻的莜麦,其余的大车都被dingchu了院外,烧得烈焰冲天。众人望着院外熊熊燃烧的大车,竟然没有一个说话的。虽然两个被抓获的山贼都死了,可是路护似乎chu1chu1被山贼算计,一直落在下风。是不是能jian持到援军到来,谁也没有底。
路护忙着救火的时候,一多半的残雷都散入了村中。才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就纷纷返回,果然十分jing1干。村子里没有发现漏网的山贼。除了三家大车店各自有井,落泉村没有私井,一共十二chu1公井,水质都还干净。
水都干净冀中liu沉yin了一下,没有落叶浮尘?一名残雷见机极快,上前一步说:我看的那口井绞轴都还光hua。冀中liu微微一笑:原来如此。他走近童七分,请童老板安排些人手多打些水。烧掉了那么多莜麦,童七分的神气倒是充足了起来,毕竟是中丰行的三当家,拿的起放的下。虽然他对残雷很是tou疼,现在到的是同仇敌忾的当口,冀中liu一开口,他毫不犹豫地开始指派自己的伙计。
冀中liu看了yan仍然横卧在血泊中的两ju尸ti,扬声对路护说:袭击商旅,害人xing命,夺人钱财,在中州是什么刑罚?没有人回答他。现在这luan哄哄的时候,哪里有人有心回答他的问题。冀中liu并不等待回答,自己就接着说:在宛州,是车裂的刑罚!他环视了一下众人,重复dao:是车裂!人们sao动了起来,就像失去蜂房的蜂群找到了方向。
车裂!有人挥着胳膊喊,三三两两的。
车裂!大家受到了启发,逐渐汇聚成一个统一的声音。
冀中liu点点tou:山贼残暴如此,我们惟有以暴止暴。这些山贼,他指着连城和那孩子的尸ti,便是死了,也要车裂!也要投进这村子中的每一口水井!冀中liu声音不高,却是极富煽动力。整个路护灰败的心情都在他的三言两语间凝成了怒火。
车裂山贼!大家都举起了手里的家伙,异口同声的高呼。我冷冷环顾着那些涨红了的脸,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来人群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