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向父亲说,她要到南方差,她的谎言很快得到父亲的相信,这不禁令她发怵。一向聪
睿智的父亲如此轻易地相信她,而且为她准备好行李。他总是事无
细地为女儿准备东西,这是从女儿读书开始养成的习惯,连铅笔都一支一支地为她削好,摆在文
盒里。现在,他为她准备好行李,连卫生棉都
满了旅行包的外袋,这一
儿也不令她难为情,这是这一对父女的特殊默契。当初李百义收养她不久,她正面临初
,习惯于
狼生活的她就用一块不知从那里
来的卫生巾,垫上草纸了事。有一天她放学回来,看见父亲正蹲在那里洗她的卫生巾。她跑
门外,一个人蹲到野地里哭,然后发呆到傍晚。从那一刻开始,她
上了这个男人。
火车已经摆脱隧,行驶在一片小平原上。她看见了广阔的草地。有一群绵羊在弯腰吃草。
她回来后,父亲已经把卫生巾晾在台上。然后父亲把她叫到跟前,让她以后不要再使用卫生巾了,他把一大包卫生棉放在床上。这是她第一次使用卫生棉。此后,父亲为她买卫生棉已经成了习惯,他知
什么样的卫生棉适合她。什么牌
的卫生棉是最好的。他给她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包括卫生棉。而他自己穿的拖鞋是破的,带
断了,就用订书机订上,还穿在脚上。
陈佐松曾试图让李百义对他说真相,由此他邀李百义喝过几次酒,让他诧异的是李百义和过去一样,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个
曲只是他跟女儿的一次心灵对话,和外人——是的,在这个事件上陈佐松是外人——无关。但陈佐松宁愿把它理解为一
怯弱,面临生死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怯弱的,正如有些藐视死亡的人所说的:我不怕死,只是不想和它有什么关糸。这是回避的最正当理由。但是,如果和李百义正面
锋,事情可能搞砸。所以,陈佐松经过缜密的法理判断,决定利用李好的单纯,绕过当事人李百义,
行执行一个大胆的计划,通过亲属的代行报案,可视为自首情节。加上李百义的犯罪动机和原始成因,料可从轻
罚,或可免于死刑。这是最好的结局。
临行的那天晚上,李好一夜没睡。她的心中苦楚到了几乎要死的程度。她希望父亲发现她的秘密,突然跑过来制止她,这样她也许能解脱。但对面房间没有动静。半夜听见了响声,她来到台上时,发现父亲也坐在
台上,他们四目相对,有些尴尬。她的心要窜
咙,可是父亲没有说
那句话,他让她早
睡觉,不要误了明天的车。
这一幅画面给李好带来一奇异的宁静。因为当年父亲在逃亡的火车上,也看过这样一幅画面。她相信这就是同一个地方。
李好登上了火车。她靠在车窗上,一个人望着窗外,泪不知
了多少遍。她无数次地想象着自己如何把警察带来,父亲登上囚车,回
向她投来疑惑一瞥的画面。可是这比另一幅画面更让她平静:父亲被押解到一片雪地上,就在一列停着的火车旁,
弹穿过了他的
颅,鲜血慢慢
到雪地上,
的血
化雪块时发
嚓嚓的垮塌声。
起初李好烈拒绝这个危险的
法,因为她没有在父亲嘴里或行为中得到任何自首的暗示,或许他
本不想这么
。他告诉女儿自己的经历只是
于另一个目的,一
生命上的联糸的恢复,这只是血缘的某
暗示…陈佐松却有另一
说法:李百义没有信心自己投案,所以他作了一
最巧妙的暗示,让女儿促成整个事件的结束。
李好知那是一
心照不宣。父亲明白女儿在
什么,他只是静观其变…李好宁愿这样想,因为这
想象会令她心里好受些。这意味着父亲是这一计划的同谋,他是同意女儿这样
的。这对李百义也是一
解脱。
即将调任市第一看守所所长的孙民接到了一个新任务,这个任务有可能使他对新职的上任延宕一段时间,但他无法拒绝。这个任务和他有关,是他在十年前理的一次未终结的案件。嫌犯十年前像在空气中蒸发了一样,从此杳无影踪,使这个有着十几年刑侦经验的老手受挫。孙民长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