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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小ma(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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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小ma

嫂子突然就不到“男生”这边来了。有些日子不来了。

小ma其实已经gan觉chu来了,嫂子这样zuo是在回避自己。在宿舍里是这样,在推拿房也是这样。

从嫂子回避小ma的那一刻起,小ma就开始了他的忧伤。但是,嫂子为什么要回避自己呢?小ma忧伤的脸上平白无故地浮上了笑容。很浅,稍纵即逝。小ma看到了回避的背后所隐藏的内容。

嫂子的气味。嫂子tou发的气味。shi漉漉的气味。嫂子“该有”的“有”嫂子“该没”的“没”

小ma沉默了,像嫂子的气味一样沉默。小ma平日里就沉默,所以,外人是看不chu他的变化来的。只有小ma自己才能够知dao,这不一样。他过去的沉默是沉默,现在的沉默则是沉默中的沉默。

什么是沉默呢?什么是沉默中的沉默呢?小ma都知dao。

——小ma在沉默的时候大多都是静坐在那里,外人“看”上去无比地安静。其实,小ma的安静是假的,他在玩。玩他的玩ju。没有一个人知dao他的玩ju是什么。他的玩ju是时间。

小ma不用手表,没有时钟。lun到他上钟了,小ma会踩着幽静的步伐走向推拿房。一个小时之后,小ma对客人说一声“好了”然后,踩着幽静的步伐离开,不会多chu一分钟,也不会少掉一分钟。小ma有一绝,小ma对时间的判断有着惊人的禀赋,对他来说,时间有它的wu质xing,juti,ju象,有它的周长,有它的面积,有它的ti积,还有它的质地和重量。小ma是九岁的那一年知dao“时间”这么一个东西的,但是,那时候的“时间”还不是他的玩ju。在没有玩ju的日子里,他的眉梢不停地在向上扯,向上拽。他想睁开yan睛。他心存侥幸,希望有奇迹。那时候的小ma没日没夜地期盼着这样一个早晨的来临:一觉醒来,他的目光像两只钉子一样从yan眶的内bu夺眶而chu,目光刺破了他的上yanpi,他yan眶的四周全是血。他的期盼伴随着常人永远也无法估量的狂暴,就在死亡的边缘。

四年之后,这个十三岁的少年用他无与lun比的智慧挽救了自己,他不再狂暴。他的心安宁了。他把时间活生生地zuo成了他的玩ju。

小ma至今还记得家里的那只老式台钟。圆圆的,里面有一gen时针、一gen分针和一gen秒针。秒针的ding端有一个红se的三角。九岁的小ma一直以为时间是一个囚徒,被关在一块圆形玻璃的背后。九岁的小ma同样错误地以为时间是一个红se的指针,每隔一秒钟就“咔嚓”一小步。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小ma整天抱着这台老式的时钟,分分秒秒都和它为伍。他把时钟抱在怀里,和“咔嚓”玩起来了。“咔嚓”去了“咔嚓”又来了。可是,不guan是去了还是来了,不guan“咔嚓”是多么的纷繁、复杂,它显示chu了它的节奏,这才是最要jin的。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它不快,不慢。它是固定的,等距的,恒久的,耐心的,永无止境的。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时间在“咔嚓”它不是时间,它是咔嚓。它不是咔嚓,它是时间。咔嚓让他喜huan。他喜huan上时间了。

事实上,小ma在一年之后就把那只老式的台钟舍弃了。他不需要。他自己已经会咔嚓了。他的shenti拥有了咔嚓的节奏,绝对不可能错。时间在他shenti的内bu,在咔嚓。不要动脑子,不用分神,在什么情况下他自己都能够咔嚓。他已经是一只新式的台钟了。但是,他比钟生动,他吃饭,还睡觉,能呼xi。他知dao冷,他知dao疼。这是小ma对自己比较满意的地方。他吃饭的时候会把米饭吃得咔嚓咔嚓的,他呼xi的时候也能把进气和chu气弄得咔嚓咔嚓的。如果冷,他知dao冷了多少。个咔嚓,如果疼,他也知dao疼了多少个咔嚓。当然,睡觉的时候除外。可是,一觉醒来,他的shenti就自动地咔嚓起来了。他在咔嚓。小ma不满足于咔嚓。这zhong不满给小ma带来了崭新的快乐。他不只是在时间里tou,他其实是可以和时间玩的。时间的玩法有多zhong多样,最简单的一zhong则是组装。

“咔嚓”一下是一秒。一秒可以是一个长度,一秒也可以是一个宽度。既然如此“咔嚓”完全可以是一个正方形的几何面,像ma赛克,四四方方的。小ma就开始拼凑,他把这些四四方方的ma赛克拼凑在一起“咔嚓”一块“咔嚓”又一块。它们连接起来了。“咔嚓”是源源不断的,它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两个星期过去了,小ma抬起tou来,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博大的事实,大地辽阔无边,铺满了“咔嚓”沟壑纵横,平平整整。没有一棵草。没有一棵树。没有一座建筑wu。没有一gen电线杆子。即使是—个盲人骑着盲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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