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事。”他母亲隔着窗户痛骂着让他马上回家。卡从他们中间走了过去。在法伊克贝依大街的街角,他看到两个人慌里慌张地从一个鞋铺出来,两个人同他年纪差不多,一个块头挺大,另外一个则像小孩儿般瘦小。十二年了,这对情人总是找借口对老婆说“要去茶馆”一周内两次在这个散发着胶水味的铺子里偷偷相会,他们在楼上邻居一直开着的电视中知道发布了不准上街的禁令后紧张起来了。卡拐进法伊克贝依街,向下又走过两个路口,在一个卖鱼的小店对面发现了一辆坦克,早上他还在这儿看了看小店门口的鱼缸呢。像街上一样,坦克也处于一种神秘的寂静之中,它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毫无生气,卡以为里面是空的。这时车盖打开了,里面伸出一个脑袋让他马上回家去。卡问他,去卡尔帕拉斯旅馆的路怎么走。还没等士兵回答,卡就看到了对面边境城市报社昏暗的办公室,这也就弄清楚了回去的路了。
温暖的旅馆,明亮的门厅,让他感到高兴。从拿着烟穿着睡衣看电视的客人们的脸上,卡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可他像小孩子跳过自己不喜欢的话题一样,自由、轻松地想着许多事情,而每件事情他都是浅尝辄止。带着这种轻松感,他走进了图尔古特先生的家。所有的人还都坐在桌旁看着电视。图尔古特先生一见到卡就站了起来,用责备的语气对卡说,因为他的迟到,大家都很担心。他还在说着其他什么的时候,卡和伊珂的眼睛碰到了一起。
“你朗诵得真好,”伊珂说“我为你感到自豪。”
卡立刻明白这一刻他会终生难忘。他是如此幸福,要是没有其他姑娘们的提问,没有图尔古特先生因为担心而感到痛苦的表情的话,此时他的泪水可能已经夺眶而出了。
“军人们可能有什么动作了,”图尔古特先生说,是喜是忧,他有些不知所措。
餐桌上一片狼藉。有人把烟灰弹在了橘子皮里,这可能是伊珂干的。卡小时候他父亲年轻的远房表姑穆妮莱姑姑也经常这么做,尽管卡的母亲和她说话时话里没少用过敬语,但实际上很瞧不起她。
“他们宣布不准上街的禁令了,”图尔古特先生说“剧院发生什么了,给我们说说。”
“我对政治不感兴趣。”卡说。
伊珂和大伙儿都知道,卡的确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这么说的,可是卡自己还是觉得有种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