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宗教学校的学生，刚才是他们让剧院的气氛张，现在也是他们使整个剧院充满了笑声，因而也没人太过生他们的气。同前排坐着的政府官员们一样，剧院里其他观众也希望平平安安地演完这老、激派和煽动的政治短剧，别惹太大的麻烦来。多年后我采访的很多人都给我说了相同的觉：从官员们到库尔德穷学生，那天晚上，剧院里大分卡尔斯人都希望在剧院里经历一不同的尝试，希望多少能够得到些娱乐。宗教学校一分愤怒的学生可能是想破坏演，可到那时为止，谁也没有太害怕他们。

冯妲？艾尔像广告中经常见到的那些以洗衣为乐趣的家主

主义者，他们是懦夫。”大家都担心，一个女人在舞台上作地脱掉黑袍，不仅会刺激宗教分们，也会刺激剧院里的失业者们和其他的社会底层。正在这时，在前排坐着的一位教师站了起来，开始向正在优雅而果决地脱着黑袍的冯妲？艾尔鼓起掌来。有些人认为这不是步分的什么政治举动，完全是这个家伙喝后看到女人来的丰满的胳膊、漂亮的脖才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的。回答这位可怜教师的是后排一小撮年轻人们的怒吼。实际上坐在前排的共和主义者们对这一形势也不满意。他们搞不明白，从黑袍里来的原本应该是一位着镜、文文静静、向往知识的纯洁的农村少女，怎么会是妖艳风的肚舞演员冯妲？艾尔呢？难这意味着只有女和没有德的人才会脱去黑袍吗？那这就成宗教狂们发的信息了。前排有人听到副市长喊:“错了，完全错了。”其他人可能为了讨好他，也对他的话加以附和，但却没能使冯妲？艾尔停止演。前排的人们不安地看着这位已觉醒了的追求自由的共和国女，宗教学校学生中也发了零星的恐吓声，而这也没能吓唬住谁。坐在前排的副市长，当时正忙着把库尔德工人党斩草除的勇敢的警局副局长卡瑟姆先生，其他的一些层官员，市土局局长，负责收缴库尔德语歌曲磁带送到安卡拉的文化局长（他妻，两个女儿，系着领带的四个儿，还有三个侄都来了），还有些穿着便装的军官和他们的妻，本不把这些来挑事儿的不知天地厚的年轻人放在里。也可以说他们相信四散分布在剧院里的便衣，相信角落里穿着制服的警察，相信那些据说在后台待命的士兵。但更重要的是，演是通过电视直播的，尽只是地方台的直播，这也让他们觉得似乎整个土耳其和安卡拉都在看着他们。前排就座的上层人们和剧院里其他所有的观众一样，一边想着舞台上发生的一切都被电视转播着，一边欣赏着节目，纯粹于这个原因，舞台上的俗不可耐、政治挑衅和荒诞不经在他们看来是优雅的，是有引力的。剧院里也有这样的人，他们时不时回过来看看摄像机是不是还在工作，好像后排有人向他们挥手似的；还有一些人，尽在剧院最偏僻的角落，但心里想着“天啊，他们在看着我们呢！”因而也一动不动。晚上演由电视直播，并没使得大分卡尔斯人待在家里在电视前观看演，而是唤起了他们去剧院看拍电视的好奇心。

“好好洗，搓净！”后排有个人喊叫着。一阵笑声，前排的官员们有些生气，可整个剧院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这可是奥妙牌的。”另外一个人喊。

冯妲？艾尔将刚才脱下来的黑袍放在了舞台上的一个铜盆里，黑袍就像是一件要洗的衣服，接着，像是在倒洗衣似的，她小心翼翼地把汽油倒在上面，开始搓洗了起来。而汽油恰好装在了卡尔斯的家妇女们常用的阿奇夫牌洗衣的瓶里，因此，不只是整个剧院的观众，所有卡尔斯人都认为这个反叛的女人改变了主意，开始乖乖地搓洗她的袍了，心情也都莫名其妙地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