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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10海德格尔的死亡观(3/5)

这种超越只能通过焦虑的情绪体验来实现,那么,人的心理中就必然包含着一种“原始的焦虑”不过“这原始的焦虑在存在中多半是被压制住的。焦虑就在此,不过它睡着了。”(《形而上学是什么?》)“真正的焦虑在沉沦与公众意见占主导地位时候是罕有的。”(《存在与时间》第40节)当然,被压制住不等于消失了。人尽管不自觉地试图靠沉沦于日常生活来逃避虚无,逃避深藏在他本质之中的无家可归状态,但是虚无和无家可归之感常常暗中紧随着、威胁着他。“焦虑可以在最无痛痒的境况中上升。”(《存在与时间》第40节)“原始的焦虑任何时刻都可以在此在中苏醒,它无需靠非常事件来唤醒。它浸透得非常之深,但可能发作的机缘则微乎其微。它经常如箭在弦,但真正发动而使我们动荡不安,则是极稀少之事。”(《形而上学是什么?》)在人的一生中,真正被焦虑之感震动,窥见虚无之本体,不过是“若干瞬间”受此震动的机缘,与其说来自外界,不如说发自内心。这是一种貌似无来由的突发的感触,其来由实际上深藏在人的本性之中。而且,在海德格尔看来,焦虑体验之多少、早晚和强弱,简直取决于个人的优秀程度,反过来也成了衡量个人的优秀程度的标准。这种体验愈多、愈早、愈强烈,就表明个人的存在愈为真实,他愈是保住了真实的自我。与此同时,焦虑取得了超凡入化之功,它向个人启示虚无之本体从而把个人“从其消散于世界的沉沦中抽出来了”

四存在的悲剧海德格尔自命要通过“真正的为死而在”来为个人谋划一种真正有意义的存在状态,他获得了什么结果?让我们来清点一下:死表明存在的真正根基是虚无,我们被虚无抛出,又将被虚无吞没;我们平时囿于日常生活,对存在的这种毫无根基的状况视而不见,只在某些突如其来的焦虑的瞬间,才对此有所领悟;一旦有所领悟,我们就先行到死中去,把自己嵌入虚无中,从而发现平时沉沦于日常生活之无稽,力求超越日常生活,实现自己独特的自我。

可是,究竟怎样实现自己独特的自我,或者用海德格尔的话说,怎样“真正地领会选择向着不可超越的可能性延伸过去的那些可能性”呢?在这方面我们得不到任何指示。我们只听说,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必须把自己从沉沦中抽出来,也就是摆脱物质世界和社会生活领域,靠焦虑的神秘情绪体验聚精会神于自身存在的意义。可是一则焦虑的体验不是召之即来的,人一生中只在某些预料不到的瞬间才有此种莫名的体验;二则当这种体验袭来时,物质世界和社会领域都隐去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自我直接面对绝对的虚无。此情此景,还有什么可能性可供选择,存在的意义何在?

问题出在哪里呢?

至少可以指出两点:

第一,当海德格尔把虚无视为存在的根基时,他已经事先认定了存在的悲剧性质。毋庸讳言,对于能够意识到无限的有限存在物来说,人生的确具有深刻的悲剧性质。然而,这并不妨碍我们在人生的范围之内(而不是在人生的范围之外,即在虚无中)肯定人生,讴歌人生,为人生寻求一种意义。海德格尔也许是试图这样做的。他似乎想说,在虚无的背景下,就格外需要为人生寻求一种意义。可是,他把立足点放在虚无,而不是放在人生,因而为人生寻求意义的努力注定会失败。

第二,有限的个体生命要为自身的存在寻求一种意义,除了从现实的社会生活中寻找之外,还能从哪儿寻找呢?毫无疑问,个人需要的满足,个人能力的发展,本身有自足的价值,但是这种价值只有在社会生活中才能够实现。而且,个体生命是易逝的,类却是永存的,因而个人存在的意义归根到底还要从个体与类的统一中去寻求。海德格尔把社会生活领域完全视为一个异化的领域,把个人从类中完全孤立出来,这样,既抽去了个人自我实现的内容和条件,又使既然个人必死其生存的意义何在这样一个问题没有了着落,难怪他只能从个人稍纵即逝的神秘的情绪体验中去发现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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