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代和旧式服装的人。一个真正的庚斯博罗②同皮克勒一穆斯考侯爵在演示古典的传接棒。巴尔扎克又赶了上来。那些为妇女权利斗争的妇女在坚持着。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一个穿紧身外衣的人一路领先。哦,闪闪发光、柔和色调和五光十色,你们这些耀眼的和病态的色彩啊!哦,散花和朴素的条纹,你们这些图案啊!哦,摹拟古典风格的倾向会变成实用的倾向,军队特点会变成无拘无束的特点,你们这些相互交替的倾向啊!腰身又往下挪了。缝纫机的发明有助于妇女服装式样的民主化。有衬架支着的女裙已经过时。可是马卡尔特③打开所有的箱子,给天鹅绒和长毛绒、给缨子和流苏以自由运用的机会。瞧,他们是怎么跑的。别往窗外瞧,否则你会看到幽灵!这时,在吸烟车厢里——啊,没完没了的故事!——那位奶奶在讲这一边,也讲那一边,一直往下讲。这时,威斯特法伦地区犹如稻草人一般,轻而易举地把接力棒交给已经到来的下萨克森地区,好让接力棒可以从这一边到达那一边,因为稻草人是不管边界不边界的。稻草人携带着信息同马特恩并行,进入和平阵营,把灰尘抖搂干净,让资本主义的黑麦留在身后,在国营的燕麦地里被有阶级觉悟的稻草人抓住。没有检查,没有路条,就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因为稻草人不受检查,可是马特恩受到检查,同样,那位曾经待在那边、现在又回到这边来的老奶奶也要受到检查——
①两人皆为本世纪著名的长跑运动员。
②庚斯博罗(172~1788),英国画家。
③马卡尔特(184~1884),奥地利画家,对1871~1873年德国的服装式样和住宅布置艺术有巨大的影响。
马特恩想舒口气。哦,社会主义和平阵营的粗香肠散发出多么不同的味道啊!所有的资本主义咖喱粉气味都已去掉,都已消失。马林博恩①——马特恩心花怒放!这边的人多好啊,就连那些棚屋、民警、栽花的木槽和痰盂都多好啊!小旗子相互交错,多么鲜红艳丽,长长的横幅标语比比皆是。带着黑狗,在经历了那些艰难岁月之后,社会主义终于胜利了。这时,来往于东、西德之间的列车刚开动,马特恩就想告诉大家,他心里是多么高兴。可是就在他讲着话,开始赞扬社会主义阵营的和平之时,有人在提着箱子缓慢移动,吸烟车厢慢慢变空了。烟雾太浓,在不吸烟车厢肯定还可以找到位子。对不起,别见怪,继续舒舒服服地旅游吧——
①马林博恩,原东德小镇,昔日为往来东、西德之间的过渡地点。
所有那些要到奥舍尔斯累本、哈尔伯施塔特和马格德堡去的乘客,最后连那位老奶奶——她要在马格德堡转车去德绍——都离开了他。孤独的马特恩沉溺于铁轨的节奏之中:车窗——幽灵,车窗——幽灵。
那些稻草人已经怀揣信息,重新走上了旅途。从现在开始,是身穿休闲服和斯巴达克服的稻草人。罢工纠察哨在换岗。长裤汉在闻着血。甚至在混交林里,马特恩也隐隐约约地感到有起义的无产者。森林吐出一些身穿风衣的稻草人。溪流不是障碍。一窝幼鸟凌空飞过。在波状起伏的地面上大步流星地走。吞下去了,又重新出现。未穿长袜,穿着木鞋,戴着红色圆锥形帽。这是越过原野的稻草人,是森林和草地稻草人,是农民战争时期的稻草人——“鞋会”和“贫困的康拉德”流狼汉和赤贫者,身披袈裟的僧侣和再洗礼派教徒,小修道士普法伊弗尔①,希特勒和盖叶尔,阿尔施泰特的复仇女神②,曼斯费尔德和艾希斯费尔德的复仇女神,巴尔塔泽尔和巴尔特尔,克鲁姆普和弗尔滕,起来,前往费兰肯豪森③,在那里,已经出现了那道由破烂衣服和乞丐身份证、由主导动机和谋杀动机构成的虹…这时,马特恩换了一个位置,但也是在往来于东、西德之间的火车靠窗的一侧,在推移富后面看到同样的、只知道往一个方向跑的幽灵,使得他大吃一惊——
①普法伊弗尔,西妥教团僧侣,1525年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