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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10)

第二天,尽所有的人和哈里都只字不提那座山丘,但他们都到,好像那个地方变大了。有人造访乌鸦们。那气味依然如故。虽说所有的人和哈里都已经话到嘴边,却没有人问及这气味的成分。

①此句参见《什么是形而上学》第26页:“…可能在西方没有实存,存在依然存在。”这些话并不局限于海德格尔的作品。在格拉斯的《母老鼠》中证明了“鼠类”是人类敌人形象在各自敌对者上的投影。

“那是一座白骨山。”她说着,用拇指来帮忙。有不少人,还有哈里,都反对这说法,却又没说清楚在炮兵连南边堆积如山的东西是什么。

是刚刚说来,施丢特贝克的回答却早在几个星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必须把在‘存在’的坦诚中堆积如山以及散布忧愁和至死不变看成是存在的全本质。”

那些串在一起的老鼠——当天上午就得把它们埋在茅坑后面——还散发的气味,一泥土味,浸透着酸味,就像一个打开的铃薯窖。弥漫在炮兵连上空的这气味充满着别的内容——没有老鼠呼气味。

图拉希望一步了解这件事:“那我就告诉你吧,这些骨是直接从施图特霍夫运来的,敢打赌吗?”

从黎明时的鱼肚白到黄昏时的灰白,乌鸦们片刻不停、忙忙碌碌地在那个炮兵连上空盘旋。不是海鸥,而是乌鸦。在原来的皇帝港上空和林区上空有海鸥,在炮兵连上空没有。要是在某个时候海鸥们侵了这一地区,那么在此之后,一团怒气冲冲的黑云就会立即掩盖这一为时短暂的事件。当二等兵、一等兵、乌克兰战地志愿队队员和防空助手们行有奖捕鼠时,从军士直到胡弗纳格尔上尉,各军阶的人都有闲空去别的事情。他们用枪打——不过不是为了悬赏的奖品,只不过是为了开枪而开枪,为了打中而打中罢了——炮兵连上空成群的乌鸦当中一些单个的乌鸦。尽如此,乌鸦仍然果在那里,数量并未减少。可是,那气味仍然弥漫在炮兵连上空,充斥于棚屋与炮兵阵地,在炮指挥仪与避弹壕沟之间经久不散。关于这气味,所有的人和哈里都清楚:既不是老鼠也不是乌鸦发气味;它不是从污沟里升起,所以,也就不是从歧途中产生。无论风是从普茨希还是从迪尔绍,是从滨外沙洲还是从大海上过来,都散发气味。一座近于白的山丘位于炮兵连南边的铁丝网后面,在一个砖红工厂之前。这个工厂有一半被遮住了,从又又矮的烟囱里吐烟,其烟尘很可能就沉积在特罗伊尔或者下城里。通往河中小岛车站的铁路到山丘与工厂之间为止。堆叠得整整齐齐的圆锥形山丘略于一台生锈的簸动输送机,就像这输送机在煤场里、钾盐矿旁用来堆放多余的废时那样。在山脚,在可以移动的铁轨上,一动不动地停放着一些倾卸运货车。太照到山丘上时,山丘泛着微光。当天幕低垂,下着丝丝细雨时,它的廓就特别明显。撇开栖息在那里的乌鸦不谈,这座山丘倒是净净的;可是当这个最后的童话开始时,据说就没有任何东西是净的了。在这情况下,就连皇帝港炮兵连旁边的这座白山丘也不净,而是一座白骨山。形成这座山丘的白骨在批量制作标本之后,就一直覆盖着烟尘。因为惶恐不安的黑乌鸦们没法不栖息在白骨之上,所以便现了这事:那只无法移动的钟就笼罩在炮兵连上空,在每个人也在哈里腔中散布一滋味,这滋味甚至在过多享用带酸味的果卷糖之后,也不会失去其丝毫的重甜味。

施丢特贝克无法确定那些东西来自何。他摆手拒绝,很不耐烦地说:“可千万别一个劲儿地胡扯你那些四推销的自然科学概念。也许人们可以说,‘存在’明目张胆地来到了这里。”

哦,形形的为什么啊!为什么是这样,而不是别样?为什么是老鼠,而并非类似的东西?为什么总有什么,而不是毫无收获?这些问题已经包了对于一切问题的最初与最后的原始回答:“老鼠的本质就是在世界构想中或者下里的老鼠超验逃跑的三重扩散。”

这时,盥洗室内已经安静下来。只要是还剩下一只耳朵的人,就会听到那台与世界密切相关的收音机在军士棚屋中声大叫。有几还在无打采地瞄准目标,痛击尚未死去的、仍在颤抖的家伙。也许是不能突然一下因为一片寂静就停止挥舞吧。在之中仍然有一些死里逃生者。它们想钻去,保全命。可是,不仅在安静下来时,甚至在也停止挥舞时,仍然没有收工;这挥舞的间歇使哈里-利贝瑙到满意。因为他是轻轻摔下去的,所以不得不长时间地往一个空大麦掺碗里呕吐。别人不让他在老鼠之间把胃排空。这些老鼠要数,要串起来,把尾打成结,接到一用的金属丝上去。那是四挨着的扎金属丝,上士同簿记的军需官在早名时就可以清这些扎金属丝。结果是:一百五十八只老鼠,往上凑成整数,三十二个果卷糖。哈里这个捕猎小组拿一半的卷糖换了香烟。

于阐释超验时。当它们啃着这彩虹③时。当它们寻到世界并使地狱透光线时。当老鼠们来到天国并使神圣的泽受到风琴的好时。当老鼠们在太空尖叫着迁移到没有老鼠的星球上时。当老鼠们为了它们自的缘故而存在时。当一日令公布于众时——这日令答应,打死老鼠奖赏劣质烟、卷烟和又甜又酸的覆盆卷糖——老鼠故事呀老鼠故事:这时,老鼠们钻到了各个角落。凡是碰不到它们的地方,就会碰到混凝土。它们在逃跑,拖着细绳似的尾,皱着鼻,往前逃跑。它们在弱无力的攻击。必须同舟共济。这时,手电筒光先是轻轻地下来,然后艰难地转动;手电筒在转动。可是,手电筒一直在发的光,这时,光线相互叉,以便再次挖掘从已经悄悄被掏的山里嗖的一下钻来的东西。每都在数:十七、十八、三十一;可是第三十二只老鼠仍在跑,跑掉了。它又现在那儿了,有两个铁钩钉得太迟,有一手太早。这时,那只老鼠拼命地咬呀、咬呀,它使得哈里不知所措。他的胶靴底在漉漉的瓷砖上去。他向后一仰,轻轻地摔了下去。他大声叫嚷着。而这时,其他人却在捂着嘴笑。哈里冲着那些透了的,那些捕获,那一层层搐着的战利品,那些贪的一代代老鼠,那没完没了的老鼠故事,那些收来的大麦掺,那些球甘蓝梗,嚷:“我被咬了,被咬了,被咬了…”可是并没有老鼠咬他,只不过是当他摔下去,不是重重地而是轻轻地摔下去时,他受到了惊吓——

①此源于1950年版的《木板路》一书,参见该书第310页:一存在藏于实存之中,躲过起来。

有人谈到白骨山,可是大家都看到它,闻到它的气味,尝到它的滋味。凡是离开房门朝南敞开的棚屋的人,心目中都会想到这座圆锥形山丘。谁像哈里那样作为瞄准手,地坐在炮旁,在训练时照周围的指挥仪的命令转动炮和引爆装置瞄准,谁就会——仿佛炮上的指挥仪和白骨山在对话似的——被转到一幅画面前。这个画面展现的是一座白山丘和冒着烟的工厂,闲置不用的簸动输送机,一动不动的倾卸运货车以及灵活移动的乌鸦群。没有人谈到这个画面。凡是极其形象地梦见这座山丘的人,在喝早咖啡时往往都会讲:他梦见了某稽可笑的事情,梦见上楼或者被学校开除。很可能在平时谈中,一个迄今为止空的概念获得了某些糊其辞的解释,而这些解释也许就来自这座尚未命名的山丘。哈里忽然想起了一些话,这些话就是:地方——急切——清除;尽工厂准备开工,但是在白天,工人们却从未推动铁轨上的倾卸运货车,使这个地方变小。铁轨上没有货车在运行,没有货车从河中小岛车站开来。那台簸动输送机在白天不给“急切”以丝毫可以狼吞虎咽的东西。可是在夜间训练时——那些八八厘米炮的炮有一个小时之久,必须追踪一架被四个探照灯捕捉到的训练用靶机——所有的人和哈里都第一次听到工作时的嘈杂声。虽然工厂掩盖在夜幕之中,但是在铁轨上,红灯和白灯却在晃动。货车牵连不断。簸动输送机响起了一成不变的嗒嗒声。倾卸运货车靠在一起,铁锈碰着铁锈。各声音,各命令,哄堂大笑——在“清除”地区有一个钟之久闹非凡,而这时,那架训练用的靶机再次从海的一面飞向城市。它从探照灯光中溜掉了,然后又被捕获到,成了柏拉图式的目标。瞄准手试图摇动曲柄,用两扫瞄指针跟踪两瞄准指针,不断地清除那个正在溜走的“实存”纵引爆装置瞄准

哦,这“置其中”正在超越,成为世界构想!哈里这个捕猎组是一个战绩卓著的捕猎组。不过所有的小组,就连在茅坑后面活的那些乌克兰战地志愿队的队员们,也都被没有参加任何小组的施丢特贝克超过了。

有时候,他把尚未抓到的老鼠称为迟到者。在他那里,那些被垛成堆的老鼠叫提前到达者或者“实存者”要是施丢特贝克完活以后见到这一堆码好的战利品,他就会用差不多是亲切温和的规劝吻说:“可能在西方没有鼠类,老鼠仍然存在。可是如果没有老鼠,鼠类却无法存在①。”他一个小时抓住二十五只老鼠,只要他愿意,也许还能抓到更多的老鼠。施丢特贝克利用一用的金属丝,就连我们在把老鼠串起来时也使用这同一金属丝。他将这把尾接起来、每天早上可以数的示范叫他的“生存联系”他以此挣得大量覆盆卷糖。有时候,他也送给哈里的表妹一卷糖。好像是为了使鼠类平息下来,他往往郑重其事地把三个卷糖扔厨房棚屋前敞开的污沟里。一场中学生之间的争吵给这些观念放了一把火。我们从来就不敢讲,这条下是否该称为世界构想或者歧途——

自从哈里的表妹图拉朝着山丘的方向把这个词吐以来,这座山就叫这个名字。

哈里在皇帝港炮兵连服役时只有两次警报,可是每天每日都要驱赶老鼠。有一次,在奥利瓦森林上空,有一架四引擎轰炸机被击落,佩隆肯和老苏格兰的炮兵连都参加了这次击落敌机的行动。皇帝港炮兵连虽然空手而归,但在清除炮兵连驻地的老鼠方面却展现不断扩大的战果。

从前有一座白骨山——

从前有一个炮兵连——

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抓到老鼠,而且往往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在多数情况下是趴在厨房棚屋前,挨着沟盖于。他用长长的胳膊撑在一个污沟里,这条沟使施丢特贝克能够从特罗伊尔与市郊可以净化污的梯地之间的下里抓大批老鼠来。

“那是白骨山,敢打赌吗?而且是人骨,对吧?这件事谁都清楚。”图拉主要是想同施丢特贝克打赌,而不是同她表兄。他们三个人,还有别的人,都在果卷糖。

可是,在图拉继续持是施图特霍夫,而且叫“明目张胆”的名字时,施丢特贝克用一个动作很大的、为炮兵连和白骨山祝福的手势,避开了给他提来的打赌要求:“这就是所有故事的心领域!”

这个连队位于皇帝港附近,因此名叫皇帝港炮兵连。该炮兵连同布勒森一格勒特考炮兵加连,同霍伊布德、佩隆肯、齐冈肯山、纳尔维克一拉格尔和老苏格兰的炮兵连一起,保卫但泽市及其港的空域。

从前一个炮兵连——

值勤之后,甚至在打扫卫生和补补的时候,继续打老鼠。军士以上军阶的人打乌鸦。炮兵连里弥漫着那气味,那气息经久不散。这时,图拉不是冲着在一旁的沙地上画着各图形的施丢特贝克,而是冲着手持卡宾枪放了两次空枪的上士说:“这是地地的人骨,而且是大量的,

不过,正像施丢特贝克在提到他那“收益丰厚”的污沟时说的那样,弥漫在炮兵连上空的这气味既不是世界构想也不是歧途所特有的。

一只重重的、像电焊工保护着施丢特贝克那只在敞开的污沟里等待着的右手,但人们却不得不佩服他。其实大家都在等待,满以为有四五只老鼠会把他的手撕成碎片,会撕破他光着的手。可是,施丢特贝克却泰然自若地趴着,眯着双,嘴里着他的覆盆卷糖——他不烟——每两分钟就用骤然抬起的把一只老鼠的使劲扔到污沟盖别一格的边缘上。在上一次掼死老鼠与下一次掼死老鼠之间,他用自己的但又是被上士的语言熏陶得发音混的,低声耳语着鼠话和本论的老鼠真理。所有的人都认为,是这些鼠话和老鼠真理把这些猎获引诱来,让他用手抓住它们,使他能够抓到大批老鼠。当他在下面收获猎,在上面把猎垛成堆时,他的话音在回响:“老鼠藏于鼠类之中,躲避起来①。老鼠就这样,在亮光之下用歧途来迷惑鼠类。因为鼠类误歧途,老鼠就在这歧途上撞,因而酿成了错误。这错误便是所有故事的心领域。”——

②哈拉尔恩是德国下萨克森一县城。传说中当地老鼠为患,一捕鼠人用笛声将全城老鼠诱捕灭,后因该城拒付报酬,捕鼠人拐走了所有的儿童。

照《创世纪》第九章十一至十五节的说法,虹是上帝与人类重新立约的象征,上帝以此来保证洪不再毁坏一切有血的动

照《圣经》的说法,挪亚为洪后人类的始祖。洪降临时,挪亚全家及各类动所造的方舟避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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