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个早班

谁站在那儿，谁在早餐之后解手而且观察自己的粪便？有一个人在沉思默想，忧心忡仲，沉浸在过去之中。为什么总是打量那个光光的、分量不重的死人脑袋？这是剧院里的浊气，是哈姆雷特的废话，是话剧演员的姿态！在此摇动笔杆的布劳克sai尔抬起目光，拉开chou水ma桶的水箱，在他进行观察时想起了一zhong情景。这zhong情景给两个朋友——更为冷静的阿姆泽尔和装模作样的瓦尔特-ma特恩——提供了进行观察并让装模作样之风刮起来的机会。

弗莱舍尔巷内的这所中学非常分散，位于过去的弗兰齐丝卡修dao院一带，所以有一番来历。对于他们俩来说，这是一所理想的中学，因为在昔日的修dao院一带有很多藏shen之chu1。这些地方教师不知dao，校役也不知dao。

主guan着一座矿山的布劳克sai尔——这座矿山既不开采钾盐、矿石，也不开采煤炭，但是直至八百五十米shenchu1的矿井底，仍在开工——也许会同样在地下的混luan方面得到小小的乐趣。在所有的教室下面，在健shen房和男厕所下面，在礼堂下面，甚至在参议教师的会议室下面，爬行的通dao四chu1延伸。这些通dao通往各个地牢，各个矿井，有时也形成圆圈，要是循着这些通dao走，这些通dao还会把人引入歧途。复活节后，学校开学时，阿姆泽尔第一个进入底楼那间教室。他两tuicu短，穿着瓦尔特-ma特恩的鞋子，迈着碎步走过抹了油的地板，用粉红se的鼻孔稍微闻了一下。有一gu地下室的浊气，一gu剧院里的浊气！他停下步来，把胖乎乎的手指叉在一起，伸向鞋尖，在他来回摆动和闻过气味之后，又用右脚的鞋尖在地板的一块木板上画了一个十字。既然这一举动没有得到会心的口哨的回应，他就扭过长得丰满的脖子上的tou，往后看。瓦尔特-ma特恩穿着阿姆泽尔有鞋襻的漆pi鞋站在那里，他gan到莫名其妙，只louchu他那极其内向的、沉默寡言的神情。jin接着他便从gen本上理解了阿姆泽尔的举动，终于从牙feng中会心地chui起了口哨。尽guan在教室窗前没有河面宽阔的维斯瓦河在堤坝之间奔liu，但因为地板下面是空的，四通八达，所以他们俩在中学一年级的教室里很快就gan到习惯了。

在中学呆了一个星期后，他们俩既然在寻找河liu，所以也就找到了通往一条小河和维斯瓦河支liu的通dao。在弗兰齐丝卡修dao院时代曾经是图书馆的健shen房更衣室里面，必须掀起一个盖子。在嵌进地板的十字jiao叉chu1——这个jiao叉chu1的裂feng用几十年来打扫卫生时剩下的残渣粘合起来，可是在阿姆泽尔yan中，它们都一览无余——瓦尔特-ma特恩揭开了那儿的秘密。有一gu地下室的浊气，一gu剧院里的浊气！他们找到一个干燥的、有霉味的爬行通dao的入口。这个通dao同教室下面的其他通dao有区别，它通向城市的下水dao，同下水dao一起通往拉杜尼亚河①。这条有神秘莫测的名字的小河发源于贝lun特县盛产鱼虾的拉杜尼亚湖，liu经彼得斯哈gen，在城市新市场旁边liu过。它一bu分明显可见，一bu分在地下蜿蜒liu过老城。河上桥梁雄踞，河中天鹅游弋，河边垂柳依依。它liu入很快就要同死维斯瓦河混在一起的莫特瓦河——

①拉杜尼亚河，维斯瓦河支liu。

只要更衣室没有人，阿姆泽尔和他的朋友就可以把那个十字jiao叉的地方从地板上掀起来。他们也这样zuo了。他们可以通过一个爬行通dao，差不多爬到男厕所的高度，再下一个窨井。他们俩也这样爬了。瓦尔特-ma特恩首先登上有规则地装在墙上的铁镫。在窨井地面上有一dao生锈的铁门，不用费劲就可以打开。瓦尔特-ma特恩打开了铁门。他们可以穿过一条已经干涸、发chu臭味、老鼠遍地的下水dao。他们穿着互相换穿的鞋穿过了这条下水dao。确切地说：这条下水dao在维本墙——与州保险公司大楼相连的那dao灰岩沟墙下面，在城市hua园下面，在彼得斯哈gen与火车总站之间的铁轨下面，通往拉杜尼亚河。在位于主教山脚下步兵巷与门诺派教徒教堂之间的圣萨尔瓦多公墓对面，这条下水dao找到了它宽阔的chu水口。在dong口旁边，装在墙上的铁镫再一次高高地耸立在砌上了砖的陡峭河岸上，直至有hua饰的栏杆。在栏杆后面，是一zhong与布劳克sai尔在很多版画上见到的情况相同的景象：城市的全景呈砖红se，同五月间nen绿se的绿化设施形成鲜明的对比。从奥利瓦门到勒gen门，从圣卡塔琳娜教堂到波gen普富尔的圣彼得教堂，许多不同高度、不同厚度的塔楼都证明，它们是不同年代的产wu。

两个朋友zuo过两三次这zhong穿过下水dao的郊游。在郊游时，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