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贴补费用,还要留下一分来供母亲使用。谁知
一切希望成了泡影,我的
就在营养不足的情况下,一天天坏起来了,同时我又不能及早疗养,只是拖着病去上课,上课。我也知
肺病原是一
讨厌的病,因此在人们跟前总不育提起这个,后来人家似乎也疑心到了,问我为什么这样消瘦,我只回答说我家的人生来都是如此瘦的,没有关系。有时候我觉得
奇
,就拼命自己忍住,不愿咳嗽
声来。到了真真忍不住的时候,我只得向人解释说是自己最近患
冒了,人家朝着我冷冷的笑,多难堪的,这
恶意的,怀疑的,令人难受的笑啊!小眉,我不是没有卫生常识,也不是不讲究公共卫生,我也知
自己的病菌传染给别人以后,是于人有损而于自己无益的事。然而我又将怎么办呢?
疗养院吗?没有钱。连向校方请假都不可能,因为我是教一天书,吃一天饭的呀。可别说这样一个小小助教位置,窜谋的人多得很哩,我若说
生病,人家就会
劝我休养,那时候饭碗便保不住了。于是我只得昧着良心装无事人,直等到第一次鲜血直
来,这才不得不自己识相一些中途退
伙
团了。于是以后的事情更忙,上课教书以外还要自己在煤油炉上
饭菜吃,没心思或者没气力
时我便在外面胡
买些来吃…情一天
似一天,人家成绩比我不如的都一个个得了
国留学机会,不久又从国外得了学位回来了,当教授的当教授,有几个甚至于当起系主任来,只有我因为
不争气,竟自当了七八年助教,还是前年调到S大学来,才升任为讲师的,可是…可是现在又不得不辞职了。你刚才不是说我
事太努力吗?其实像我们这样的一个无依无靠的穷女教员,要是不卖力
事,又有谁肯容留你呢?这几年来总算人家还待我不错,但我自己老是战战兢兢的觉得心里不安,我的病…”
她苦笑:“现在失业了,还讲什么舒服与享受。只有这次病中,在医药方面的钱倒是
了不少,如X光摄影啦,打
糖钙针啦,吃的还有维他命
,鱼肝油
,退
药,开胃药,安眠药,止痛药等等,这也许可以说是医药的享受吧?…”说到这里她又忍不住
咳两声,似乎觉得此刻可绝不是讲笑话的时候,于是又改变语气说下去:“可是你知
现在西药又多贵呀!我只有这一些积蓄,想来是不够多少时间
的。要想回A城去又不能够。住院虽说可以打一个折扣,但是算起来至少也得二元钱一天哩。国家从来没有厚待过我们公教人员,我能够积蓄这些钱,都是靠平日节衣缩
省下来的,那里知
现在竟会完全
在医药上呢?唉,小眉,想起这些钱来我就伤心…”
我说:“姊姊,你就别再多想着吧,我知这些年来你是太辛苦了,现在你应该舒服一些。我知
你是什么也没有享受过的。”
我听着也觉得惨然,连忙阻止她说:“但是,姊姊,医病也是正经用途,这是要的呀。”
她冷笑一声:“你以为要
吗?一般人却并不以为如此哩。即如世材哥与世材嫂吧,他们虽然
心替我买药,有时也常送小菜来,可是我知
他们的心里也是并不以为然的。他们认为一个女人的生死并不重要,有病就随便吃两剂药,不好也让它去,又何必如此认真
大钱呢?不过现在我所
的还是自己的钱,所以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假使将来有一天我要开
向他们借了,那就恐怕另有一番景象吧!不过这个我也并不怪他们,家
中的一般人
都是如此想法的,即如世材娘去年她自己病了,也是死摸着钱不肯放松,宁可拿一条
命同细菌拼,结果大概是她的天然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