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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的梦境。她要是能早些,很早些他不会忘记她就好了。这个想法一再出现,并且与对未来日子的愉快希望结合到了一起。她带着傲慢的微笑想,如果毫无思想准备地走下阶梯,看到也许他刚才还在梦想的愿望变成了现实,那么,他会大吃一惊的。还有如果…
但是现在传来了真实的脚步声,愈来愈响,愈来愈近。艾利卡不由自主地退缩到了更昏暗的地方。
他边说边笑走下了阶梯,向一位身穿花边衣服的小姐,即正在哼唱某个小歌剧中旋律的娇小可爱的女歌手,温情地鞠躬。艾利卡浑身颤抖起来。现在他发觉了她,便本能地伸手去摘帽子。但是他把手举了一半,又懒散地垂放下来。嘴唇上还潜藏着愤怒的,受伤害者的和嘲讽的微笑。他头转向旁边,然后就领着穿花边衣服的娇小女士向他的车子走去。他帮助那女子上了车,然后自己才上车。对孤零零地同她被背叛了的爱情站在那里的艾利卡,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这样的事件常常用突然的力量唤醒非常可怕,极其深沉,以致她不再感觉到是痛苦的痛苦,因为在猛烈撞击中,她失去了理解能力和自觉的感受能力。她觉得自己在沉落,从令人眩晕的高峰上屏住呼吸,没有意志,也没有抗拒能力地摔了下来,摔向一个从来不知道,但是想象得到的深渊。随着每一秒钟,随着螺旋沉落的每一个迅速消逝的极小时间单位,她接近了,接近了,愈来愈接近了她知道会粉身碎骨的可怕的终点。
为了能够平静地正视重大事件,艾利卡·埃瓦尔德承受的小痛苦已经太多了。她的生活里充满了琐细的精神痛苦。这些精神痛苦在她心里支撑起一种奇怪的幸福感,因为精神痛苦导向忧郁梦境的时刻,导向那些柔肠寸断的绝望,导向那些甜蜜的悲哀,诗人就是从这中间创作出最真诚、最感伤的诗篇。可是她认为,在那样的时刻里她已经觉察到了命运强有力的利爪,然而那不过是它威胁性地伸出来的手的流逝的阴影。她原她已经承受过了生活的最最黑暗暴力,并在这种意识的基础上建立起了坚定的自信,而现在她的自信在现实中崩溃了,就像一只儿童玩具落到一只神经质的手掌中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