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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2/4)

,四脚无靠了!"

"喊查账喊得最凶的,是哪个?"

黄文发连连摇:"轻易不得,轻易不得啊!这帮小崽,一个个穷得一文不,你和他们上,怕是吝啬虫碰上啄木鸟,沾不到便宜。"

"呸,""跟虫"罗世祥嘴上还不服气,"我怕他们是张三爷卖豆腐——人货不哩!"

"。"会计罗世洪小声,"铁匠的儿。"

"这话,用到你我弟兄伙上,也像个斗篷样合适。"罗世洪慢拖拖地说,"世祥老弟,我们在队上

黄文发两盯着铁炉盖盖,抓着放在盖盖上的小瓷茶杯,一把里茶吞下肚去,继而拎起地上的茶壶,又往小瓷杯里倒。他明晓得,在沙坪寨上,姓罗的是个大

罗世庆垂着睑,一个劲儿地咂烟杆,不吭气,在这四个人中间,他算一个实权派。会计罗世洪是稳听他的,保员罗世祥绰号叫"跟虫",指的就是他时时都跟在罗世庆打转转。再说,他那保员就是他名上任的;黄文发虽说是大队支书,着整个连大队,但他参加沙坪寨的分,在有关生产队的事宜上,也得听他罗世庆的。要手、涉是不允许的。哪个不晓得,黄文发是仗着黄三乐当上大队主任,又变为支书的。这个人会当官,会耍手腕,连坪大队辖的其他几个寨,都有他的人,得很。罗世庆和他之间,历来是有便宜大家沾,有危难两个担,在职权范围内,各各的,井不犯河。哪个又不晓得,他罗世庆是在饿饭后的第二年,显了自己的才,被群众选为生产队长的。那时候,国家放松了政策,罗世庆在坡上开荒土,栽下油菜籽、麦生;在院坝喂开了猪羊鸭,逢场就拿去卖;又在外搞转手买卖,光是低价买回一匹弱怀的母,经喂豆浆、喂包谷、喂草,产下小崽之后,母调养得膘壮,小崽架好看、活蹦,一年以后,两匹再卖去,他赚一千一百块钱。现在还住着的这幢砖瓦木板结构的房,就是用那笔钱盖起来的。沙坪寨人看他年轻气盛,确实有理抹家务的手腕,改选队长的时候,就把他选上了。从那以后,快二十年了,罗世庆啥风狼没得经过,"四清"、文化大革命,一个又一个,莫非看到了施展他才的这阵儿,他还当不成沙坪寨的?笑话,这才真叫笑话呢。他年岁不大,说足了也只四十六岁,不但比他小的罗世祥叫他哥,比他大上几个月的罗世洪,也尊称他哥。在佬公社,他是大名鼎鼎的老队长。光凭他这儿威信,他就能压住阵脚啊!他从嘴里烟杆,有力地往灰堆上吐了一泡,随着落到灰堆上的"咝咝"声,他两一瞪,脸上现凶气,问

族,四十六七人家中,姓罗的就占了近三十。他的家在沙坪寨上,要过上好日,不和罗家这些人好关系,难上加难。他更晓得,自己能在文化大革命中当上大队主任,靠的就是黄三乐这块牌牌。自从黄三乐公社书记的职务一被抹去,他在公社就不像原先那么吃香了。在沙坪寨这几个罗姓中,威信也不那么了。要是黄三乐在县上的职务再被抹掉,一个倒霉的,就是他。到那时候,前这几位罗姓,倒是很有可能齐心合力转过来对付他,把一切过失推在他的上。而他们呢,很可能仍旧霸住沙坪寨这一块天!黄文发不是晓得,黄三乐虽然还挂着县革委会副主任的职,可在党委会里,他连个常委也没摊上,只落得当个委员。这一阵,又在嚷嚷着说要变革委会为人民政府,听说县长、副县长都要选举。黄三乐有没有副县长当,还是个大问号呢!情况虽是这个样,不过黄文发嘴上哪肯这么说呢,他把脑壳往铁炉前拱了拱,伸一只青掌说:文化大革命那一阵,我家幺弟三乐都能稳稳地坐牢他的位置。现如今,明放着的太平盛世,他还能当不稳那个官?我给你们底细吧,我家幺弟这人,抛面的事儿不争,打人犯法的事儿不,贪污盗窃玩女人的事儿不为,凭哪样抹他的官职?我们党里还没得这个规矩哩。再说,他当着知青办的主任,十多年来,县里面那些官的娃娃崽崽,哪一个不是通过他的手分去的?那些书记、常委心会不明白?依我说啊,我那幺弟这,你们弟兄伙就莫焦啰。当前,还是赶办法来,对付那帮得凶的鬼崽崽吧!世祥你莫忙,钱在你手,还怕它生蛆?下风上,还是避一避,莫忘了老古话,后生可畏啊!""文发哥这些话,我句句赞同。世庆哥,你的意思呐?"罗世洪转过脸来望着罗世庆。

"那鳝鱼脑壳死不的老狗铁匠,也不是好东西!""跟虫"罗世祥只不过三十,气大一些,开就骂人,"惹恼了老,老淋他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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