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该死的问题要害！我看啊，我看明白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可要知，真正的问题要害，还埋在里边——还埋在，在于所罗门是怎样成长的。譬如说，有一个人，家里只有一两个孩，这样的人会胡糟塌孩么？不会，他不会。他糟塌不起。他准会知怎样宝贝孩。可是如果另外的一个人，家里有五百万个孩在来去，那当然就不一样啰。他会把孩匹（劈）成两半，就象对付一只猫一样。他还有的是啊。一个孩，还是两个孩，多一，或是少一，对所罗门王来说，那本无所谓，那个混帐东西！”

“去你的吧，他并没有叫你什么啊。这只是在说，‘你会说法国话么？”

“那当然。”

“它们说的各个不一样，这是自然而然的，理所当然的，是吧？”

“一只猫是一个人么，赫克？”

“不。都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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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他妈的好稽。我再也不愿听了。本没有什么意思。”

“那是当然的啰。”

“谁？我？你的。别跟我说什么要害。我看啊，有理没理，我一看就明白。他们这样，就是没理。争的不在于半个孩，是在乎一个活蹦活的孩。可有人以为可以用半个孩来判定一个活孩的争吵，这就仿佛明明站在雨里也不知来躲一躲。别跟我讲所罗门王了，赫克，就瞧一他的半（背）影就知他是个什么人了。”

“那就好了，它就没有理由跟人或是猫一样说话。一个法国人是不是人？”

“那么，一只猫，一条，说起话来自然跟我们不一样，是吧？”

“不知，事实便是如此。我从一本书上学了他们的几句怪声怪气的话。譬如说，有一个人来找你，对你说，‘赫符——佛朗赛’，你觉得怎么样？”

“那么他找不到差事了吧？他打算些什么呢？”

“没有。”

“猫说起话来跟一样么？或者说起话来跟猫一样么？”

我知，这样白费，一儿用也没有——你本没有法跟一个黑展开辩论。因此我就没有把话再说下去。

“不过我跟你说，你没有抓住问题要害。”

“不。他们讲的话，你一个字也听不懂——一个字也听不懂。

千里啦！”

“不，它们都不一样。”

“那就好了！那他妈的，他为什么不说人话呢？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怎么啦，他不是正在这么说了么？法国人就是这么说的。”

“好，一条呢？”

“不，也不一样。”

“啊，那么，为什么他不能那么说呢？”

“可是也有人说，他逃了牢，逃离了法国，来到了国。”

“好，那么要一只猫象一个人那样说话，这是胡闹。一条是一个人么？——或者说，一是一只猫么？”

“这很好！不过他会孤孤单单的——他们在这里并没有国王，是这样么，赫克？”

“怎么啦？赫克，法国人讲起话来不跟我们一样么？”

“啊，这我可不知了。有些法国人去上了警察这个行当，有些人教法语。”

“是的。”

这样的黑，我可从没有见到过。只要他脑袋里有了一个想法，就再也不会打消。在黑里面，这么瞧不起所罗们的，他可说是第一个了。因此，我就把话题转到了别的国王上，把所罗门给撇在了一边。我讲到了路易十六，就是那个好久以前被砍掉了脑袋的法国国王。还讲到了他的小孩——那个皇太①。他本该继位为国王的，可人家把他给逮了起来，关在大牢里，后来有一天便死在牢里。

“不是。”

“听我说，杰姆，一只猫说起话来跟我们一个样么？”

“我不会觉得怎么样。我会冲他的脑袋一权（拳）打过去。这是说，如果不是白人的话。对黑，我可不准他这样叫我。”

“那么，一个法国人说起话来跟我们不一样，不也是自自然然、理所当然的么？你回答我这个问题。”

“不，猫不一样。”

“啊，可真要命！怎么会这样？”

“可怜的小家伙。”

①诺顿版注：皇太路易·查理（１７８５—１７９５），继其父路易十六在１７９３年上断台后，死在狱中。赫克有关他后来逃亡的说法，乃是人们误传的，这样的传说，在民间传颇广。比较十九章里有关所谓“国王”（以及“公爵”）的谱系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