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女人若能和初恋的情人终生厮守,也不失为人生的快事…有人也会这样认为。”
“佐山还没回来。”
“三浦先生呢?”
“哦,我差儿忘了。谢谢你送给我的和服腰带。”
“是啊,你要是来参加祝贺福原老师七十七岁寿辰的聚会就好了。”
“我是说有这个可能,人的命运谁也说不准。当初你哭着与清野分手,结果嫁给了佐山,现在不是很幸福吗?要分手就趁年轻的时候,到了我这个年龄就彻底完了…”
“我又能怎么样?这已经成为事实了,我总不能把那孩杀了吧?”
“早就扔了。本来,那也算不上是什么艺术。”
“也不全是那样。”
“我该给你买更鲜艳的,你一儿也不见老。”
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女人总
“有啊!聚会时,岛津还说起了一件有趣的事呢!还说是生学上的一大发现!她说,情敌也有死的时候…”
“死了。”
市年轻时,一
工作间就几乎是废寝忘
。然而,近年来她连和服都没心思去设计了。
“…”“阿荣离家走时,我认为她是去了她父亲那里,于是,第一次去了他在京都的那个家。”说到这里,音
降低了声音“他的儿
,来年该上小学了。”
“讨厌!你怎么这样说?”
两个人坐在那里没完没了地聊着。
“他的生意还那么好。”
“她一有工夫就从清的那个舞台往下
①,可就是不来帮我
儿什么。她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前途,也不愿吃苦!”
“我提离婚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吗?”
“不过,也许带有某些缺的丈夫会更好一些。请借我梳
用一下。”
“阿荣这孩一向任
,想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这两三年来我真是拿她毫无办法,她的个
太
了!”
“人嘛,什么想法没有?”说罢,音话锋一转:“市
,你还在搞工艺
术吗?”
从阿荣来的半年前开始,市突然变得像二十岁的姑娘似的,心里常常会冒
一些朦胧的幻想。如今回想起来,她
到万分惆怅,到了这个年龄的人,难
只有自己才这样吗?当她百无聊赖时,常常会
到
昏
。
“我该先见见佐山再换衣服。”她这时才发觉佐山不在。
阿荣放下东西以后,就悄然消失了。
“也许是因为她还年轻。最近,她去佐山的事务所帮忙,得还蛮不错。”
“哦,真没想到!那我更该重新换上衣服了。”
“我哪儿顾得上呀!去的人多吗?”
“这不好吗?你再瞧瞧我,简直难看死了!不过,说着说着,我倒像是回到了从前似的。”
“…”“不过,作为一个女人,我害怕失去丈夫和家,这样阿荣也会瞧不起我的。你能理解我吗?”
“听说你认识大阪的村松先生?他是佐山的朋友,现在就住在这儿。”
“真的死了吗?”音瞅着市
。
“嗯。”“市,你从前收集的那些贝壳,现在还有吗?”
“能理解。”市机械地答
。
为了让音能够休息好,市
把她带到了二楼自己和佐山的房间。
“实际上,房已经卖了,家也不复存在了,只有
上有丈夫和女儿,给人一
家的
觉罢了。”
音又提起打算跟阿荣在东京生活的事。
“佐山先生简直是太好了。”音自以为是地说。
“可是,我不主动提来,他也不会说的。我们之间既没有
,也没有恨了。”
“算了,也不知村松先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不必太客气。你看看我,最近穿衣服总是这么随随便便的。”
“我可不能跟你比呀!”
“只是外表显得年轻罢了。我从法国小说里看到,这叫‘年轻的木乃伊’或‘经老的女人’。因此,我讨厌自己这副样。”
“哦?后来呢?”
她又拿一条蓝底白茶
的腰带系上了。
音穿一件朴素的和服外
,虽然样式很老,但却给人一
新鲜的
觉。她脱下外
,从旅行袋里拿
一件染得恰到好
的结城箭族和服换上了。
“死了?”音又将市
的话变成了疑问式,她嘀咕
:“要是你同他结了婚,说不定也会死呢!”
市拉开了梳妆台的
屉。
“那因为是你安排的。她尊敬你、你,对你佩服得五
投地。她给我的信也是这样写的。”
①书中的前后文对此未作待。
岛津也许有她自己的情敌,不过,音指的当然是那个同清野结了婚的女人。市
在东京会馆见到清野时,才知
她已经死了。在那以前,市
从未在别人面前提起过那个女人。
市没敢告诉音
,阿荣也喜
佐山。另外,见到了阿荣的母亲之后,市
的疑心竟也梦一般地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