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有船来了，”翠环忽然惊讶地说。

“教书先生是请来教你们读书的。家里每个月十多两银，你们就没有好好读过书，真是糟踢钱！”淑华听见觉英的答语，愈加气恼，又挣红脸驳斥。

“三表妹，请你快划，恐怕来不及了，”芸担心地望着天空，又埋下促。“三表妹，你恐怕累了，等我来划，”琴也担心淑华划不快，要代替淑华摇桨。“我不累，你们不要着急，我包你们不会淋雨！”淑华自负地说。她地住桨，不肯给琴。

雨敲破了静止的环境。周围的一切完全活动起来了。面上现了许多颗明珠。淑华用力咬嘴，不发任何

“是不是二哥？我们等一下，”淑华欣喜地说。她停住桨正要掉去看，便听见琴带笑说：“哪儿是二表哥，是四表弟他们。”

但是后面一只船很快地追上来了。觉英的声音得意地响着：“三，亏你们还是两个人划，船好象动都不动。你看我一个人划得多快。你敢跟我比赛吗？”

“三表妹，你倒好象害怕他们，”琴嘲讽地说。

“翠环，我劝你还是少开好。我的事情不是你得了的。我自家放学，不是一样？”觉英掉过来嬉笑脸地说。

其余的人也都受到一两滴雨珠。琴温和地对淑华说：“三表妹，你不要再说了。你的话也说够了。”

翠环的话使得众人都吃了一惊。淑华抬起看天，她知翠环的着急是有理由的。她手里还拿着桨，但是这些时候她就休息着只顾同她的表们讲话。现在她连忙把桨放下去，用力划起来。她还说：“不要，我们就划到听雨轩去。”

“四弟，你少嚼！”淑华气恼地打岔。

，她愿意听见她所的人受人称赞。不过她觉得觉新的不幸的遭遇也是值得同情的。她不愿意让淑华多抱怨觉新，她也来替他辩护。她说的是真话。

“三小，你快划，要落雨了，”翠环在船大声唤。她不愿意听见淑华多抱怨觉新，现在找到机会来把话题打断了。天空是一片灰暗，灰黑的云片低低压在她们的上。没有风。树木和面仿佛都落静止的状态里。云层愈积愈厚，颜愈暗。天边却渐渐地发亮起来。

“四弟，我问你，那么教书先生请来什么的？”淑华忍不住终于带怒地说。

觉英的船划到她们的船旁边了。觉英停了桨，故意摇一下，用牙齿了一个响声。接着他奇怪地笑起来。他说：“嗳，三，十两八两银算得什么。我们有的是钱，我糟蹋这钱，你也不必担心。横竖少不了你的陪奁。”

觉英反而更加得意地笑起来。他故意嘲淑华说：“三，你又‘火烧碗柜’了。你说不赢，就不要说，你老何苦又生气。气病了，又要请医生脉礼。”

“四少爷，你就放学了？”翠环大声问。

“真是死不要脸，打也打不怕，又逃学了，”淑华低声骂。她也不去理觉英。

在觉英划的那只船上还有觉群、觉世两人，他们都把长衫脱了，穿着白布汗衫。觉群、觉世两人听见觉英的话，便附和地拍掌笑起来。

“龙先生又不是我请来的，你何必问我？你老应当去问爹，”觉英坦然答，他没有一害羞的表情。

觉英愈加得意地纠缠：“三，你又何必逃走？你老说话，还是客气一好。我是狗，你又是什么？你不也是个‘四脚爬’吗？公狗总比母狗好一。”一滴雨落到淑贞的额上。淑华还要讲话，淑贞忽然痛苦地哀求：“三，下雨了。”她又拉拉琴的袖说：“你劝劝她。”

“真是运气不好，偏偏又碰到他们，”淑华不愉快地说，便不去看后面，用力划起桨来。

“你快给我闭嘴！哪个跟你说话！你这张狗嘴里还吐得象牙？”淑华怒骂。她上又吩咐翠环：“翠环，你快划！我们不理他！”她们又用力把船划开了。

“哪个害怕他们？我讨厌他们！”淑华不服气地辩，她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