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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这是把晴雨两用伞。”她答dao。
不料雨下大了,而我又惧chaoshi,我们刚离开压榨机棚又跑回去避雨。
只见褐semao虫一只接着一只,排成长长的行列,缓缓从松树上端爬下来,而大步行虫蜷缩着,早就等在松树脚下了。
“我没有看见步行虫呀!”安棋尔说dao(因为我指给她看这句话)。
“我也没看见,亲爱的安棋尔,同样也没见到mao虫。再说,季节也不对;然而这句话,能chuse地反映我们旅行的印象,难dao不是吗?
“这次短途旅行,我们倒也能长长见识,不过,泡汤了也还算幸运。”
“哦!,您为什么这样讲?”安棋尔接口问dao。
“嗳,亲爱的朋友,要知dao,一次旅行所能提供给我们的乐趣,完全是次要的。旅行是为了学习…咦,怎么!您liu泪了,亲爱的朋友?
“gen本没有!”她回答。
“好啦!没关系。至少您yan圈儿红了。”
星期天
记事本上写dao:
十点钟:礼拜。
去拜访理查德。
将近五点钟,和于贝尔一dao去看望贫苦的罗斯朗日一家,以及善于掘地的小格拉比。
向安棋尔指chu我开的玩笑多么严肃。
结束《帕吕德》。重要。
现在九点钟了。这一天安排,我gan到就像临终料理后事一样庄严。我用手轻轻托住tou,写dao:
“整个一生,我都会趋向一zhong更亮一点儿的光明。我见到周围,唉!一堆堆人挤在狭窄的屋里活受罪;一点儿yang光也照不进去;将近中午时分,减se的大牌子才带来点儿反光。而这zhong时刻在小街上,没有一丝风,褥暑熏蒸,毒太yang无chu1发散,烈焰集中she1到墙bi之间,热得人发昏。见过这zhong炎炎烈日的人,就想到广阔的天地,想到照在水波上和平原庄稼上的yang光…”
安模尔走进来。
我惊叹dao:“是您!亲爱的安棋尔!”
她对我说dao:“您在工作?今天早晨,您一副伤gan的样子。我gan觉到了。我就来了。”
“亲爱的安棋尔!…可是,请坐。为什么今天早晨我更伤gan呢?”
“噢!您是伤gan,对不对?您昨天对我讲的不是真话…这次旅行不像我们希望的那样,您不可能还gan到高兴。”
“温柔的安棋尔!…您这话真叫我gan动…不错,我是伤gan,亲爱的朋友;今天早晨,我内心苦不堪言。”
“我就是来安wei这颗心的。”她说dao。
“我亲爱的,不料我们又回到原来的状态!现在,一切就更可悲了。不瞒您说,对这次旅行,我期望很大,以为能给我的才华指chu一个新方向。不错,旅行是您向我提议的,但是我想了多少年了。现在我看到又恢复的旧观,就更加明显地gan受到我希望离开的一切。”
“也许,我们走得还不够远,’安棋尔说dao。“不过,要去看大海怎么也得两天,而我们却要星期天回来zuo礼拜。”
“两件事碰到一起,安棋尔,我们考虑得还不周全。再说了,究竟走到哪里才行呢?不料我们又回到原来的状态,亲爱的安棋尔!现在回tou再想想:我们的旅行多凄楚!‘ma兜铃属植wu’一词,多少表达了这zhong意思。在chaoshi的压榨棚吃的那顿便餐,饭后我们默默无语,一个劲儿打哆嗦的情景,过很久您也还会记得。留下吧…整个上午就留在这里吧,噢!求求您了。我gan到了自己一会儿又要痛哭liu涕。我似乎总随shen带着《帕吕德》。《帕吕德》烦扰谁,也不像烦扰我本人这样…”
“您干脆丢下吧。”她对我说dao。
“安棋尔!安棋尔,您还不明白!我把它丢在这儿,又在那儿找见,到chu1都能碰到;看见别人,也能引起我这zhong烦恼,这次chu游也不可能使我解脱。我们耗损不掉我们的忧郁,我们每日重zuo昨天的事,也耗损不掉我们的病症,除了我们自shen别无耗损,我们每天都丧失一点儿力量。过去延续得多久啊!我怕死,亲爱的安棋尔。除了我们一zuo再zuo的事,难dao我们永远也不能将任何东西置于时间之外吗?终于有了不再需要我们就能延续下去的作品。然而,我们所zuo的一切,一旦我们不再经营了,什么也不会持续。反之,我们的所有行为却统统继续存在,成为负担。使我们不堪其负的,就是重复这些行为的必要xing;这其中有什么奥妙,我就不得要领了。请原谅,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