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前些日他刚遭横祸，工厂给烧得一二净；这个可怜的人，本来还想得保险费散散心，可是却被抓了，监狱了。”

“你是鹦鹉，鹦鹉学，波兰话一不懂。”

“卡玛没有作过鬼脸，也没有耍过威风，霍恩，请你还是找酒馆里卖唱的去吧，作乐去吧…什么我都知，一切…”

“听说了，听说了。让这只鸟歇歇吧，消消火气①…”——

“没良心的，你倒霉的时候，就老来找我们，让我们安你，给你上扎绷带，为你泪。”

她耸了耸肩膀，向小客厅里走去；可是等霍恩跟着她来时，她也急忙嚷了起来：

“现在也不倒霉？”她问得十分急，话声中充满了呜咽、怨气和恼怒。

“我洗耳恭听。”

“我是鹦鹉，所以跟你说不了话。”

“我没有倒过霉，那时候我玩得最好，因为有时间。”

“你的姑妈叫你鹦鹉，不是我。我倒想打听一下，你吗不理我呢？吗要对我耍威风，作鬼脸？吗？”

问。

“你到底知什么？”他压住了心的乐劲儿，板起脸问。

“可是，卡玛，我更你了！”

“怎么？那时候不倒霉？”她嚷着到了他的旁。

“我作梦也没想到过倒霉。卡玛，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跟我告辞吗？也不给我声歉吗？”她着泪，急忙说“好吧，从今天起，咱们谁也不认识谁了。从今天起，我如果要去散步，就叫利诺夫斯基，或者克奇科夫斯基，或者布卢门费尔德，或者我见了喜的人。是啊，是啊！非这么不

所有的人都到惊讶，没有说话，接着在整个餐厅里，爆发一阵响亮的哄笑声。

“他们总是错事，可又总是无罪的，这些犹太人还可怜的…”谢尔平斯基一面挖苦说，一面骂骂咧咧地对莫雷茨证明：犹太民族是世界上最卑鄙下的。

他笑了一下，便转准备去，因为工厂下午上工的汽笛响了。

“你怎么说都行，说坏话反正心里痛快；可是你为什么不把这番话也冲你的上司鲁赫说一气呢，也许你认为他人格尚？”莫雷茨毫无顾忌地说；他先因为给谢尔平斯基火上加了油，到自鸣得意，后来又因为有人烈支持谢尔平斯基，几乎要和他发生争吵。

“格罗斯曼，就是漂亮的梅拉小的夫？”斯泰凡尼亚太太又问。

“咬他去，科洛，咬！他是个坏人，骗了卡玛；我不他。”

“我到底什么时候倒过霉？”霍恩问。

“抓错了，今天就能把他放来！”莫雷茨表示自己的看法。

“什么时候？在莎亚那儿供职以前。”

“嗨！这有什么不好嘛，在每本法国浪漫小说里，青年人都是有女朋友的。”她不以为然地辩解说。

他搂抱她，可是她挣脱了他，溜到桌对面去了。

“我的卡玛！我的好孩，卡玛！你的心真好啊！”他轻声说，因为受到动，连连吻着她的双手。

“你有情妇吗？”她大声问。

“霍恩先生，请你坐到我们这儿来，”卡玛一面让坐，一面叫唤“我想问问你。”等他在她边坐下，她才把话说了来。

“一切，一切，我知你是个恶，又混，又狠，又癞…菲什宾先生告诉了我，你星期天为什么不到我们这儿来…你到‘阿卡迪亚’去了！…喝醉了，还唱歌…还…亲吻了那些…我恨你，讨厌…”

①原文是德文。

“你没有倒过霉！…我呢，我过去为你祈祷过，为你作过弥撒，我没有买草帽，因为我不敢打扮自己；我常常哭，老想着你，觉也睡不着，心里难过极了，可是你一也不难过！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多么不幸啊！”她断断续续地低声说，在那激动的嗓音中，透沉的悲痛，泪珠象豆粒一样在脸上着，越越密了。

“我已经不你了！你不幸的时候…我…我…我为了你不惜赴汤蹈火…死也不顾…可是…你原来这么坏…是一个坏人。你没有什么不幸的事…你把我骗了…”

“从来没有倒霉。”

“你胡诌什么呀，丫！”姑妈满脸通红，嚷了一声。

“天哪！姑妈您冲我这么嚷吗，我一不懂。”

她仍然噎噎地哭着；霍恩茫然不知所措了，想跟她解释解释，可是卡玛不愿意听。他虽然受到动，但因为她的幼稚，忍不住要笑来，于是坐在她的旁。她急忙躲开了他，从沙发上一把抱起小狗，用狗挡着，声叫：

卡玛回了手，掩住了脸，呜呜咽咽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