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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5/5)

甚至受到亲生孩子的欺辱,孩子责怪当母亲的出身;她们常要听到那些表面上十分文雅,可是却带轻蔑或歧视的话,因为她们正是生活在这个环境中,这就是她们在自己家中,在自己的亲属面前所感到的陌生。

“你要走,干吗这么急呀?”维索茨基一面给她让路,一面问道。

“我不舒服,一路还有点累。”她虽然作了解释,但没有看他。这时她要竭力压住那心头发出的哽噎,打消他的话使她产生继续留下的愿望。

“我本来以为你要呆到晚上,然后咱们一块儿去鲁莎那儿;你说咱们今儿整个晚上都在一块儿的。我有整整两个月没见你了。”他轻声地说着,由于情绪激动,他的嗓音好象被压住了。

“我记得…记得…两个月…”她回答道,心里也骤然感到热乎乎的。这是爱情的温暖,在痛苦中感到的温暖,因此泪水在她的眼中开始闪现,心也跳得很猛,很猛的了…

“现在方便点了,没走的都是自己人…”

“那我更得走了,以免众目睽睽嘛!”她十分痛苦地说道。

“梅拉!”他带责备口气地叫了一声,由于语调十分温和,十分诚恳,以致她听后也软了下来,刚才的决定不复存在,心里感到了很大的幸福,感到安宁。

“你不走啦,是吗?”他热烈地央求道。她没有回答,由于看到了维索茨卡咄咄逼人的目光,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最后,维索茨基请求尼娜:

“请你说服梅拉尼亚小姐留下吧。”

尼娜原来听老太婆说过他们的事,因而对梅拉没什么好感。可是现在,她看了看她那张愁云密布的脸,觉得她很痛苦,因此动了同情心,便热情地劝她留下。

梅拉执拗了一阵,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留下了。

“最后一次吧!”她虽然暗暗提醒自己,可是现在爱情又支配了她,维索茨基的言谈话语又使她飘飘然了。维索茨基当着母亲的面故意分秒不离开她。安卡和尼娜把她拉到了她们中间,真心诚意地相劝;她受到这番盛意的感化,早已忘记这是最后一次,反而想着:这是第一次,以后永远这样…

永远…

为了这些高贵客人举办的这次盛会延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黄昏,在大餐厅里才摆上晚餐。餐厅四壁镶有浅色的橡木,壁上唯一的装饰是一条钉在上面的宽带子,它在那墙壁半截高的地方绕了一周;此外,壁上还挂着葡萄藤,藤上长着一串串的紫葡萄;这些葡萄都挂在用金黄色杨木雕成的滑稽面具的耳朵上。

大餐桌上的水晶杯盘、银器、鲜花,晶光闪闪。这些花由于排成了长队,形成一个大花坛,五彩缤纷,芳香袭人。形同多瓣仙人掌的烛台上的蜡烛朝在坐的人的脸上散发着柔和的亮光。

气氛十分亲热,大家频频举杯祝酒,鼓掌欢呼,说笑不停,非常高兴。就连米勒也为特拉文斯基一家人祝酒,还想美言几句,可是他已经有了五分醉意,坐在马克斯·巴乌姆身旁的玛达因为没法去提示他,他只好语无伦次地胡诌了几句,然后坐下,用袖子擦了擦发红的大胖脸。

“这老兄真逗人,我要把他带回去关到我那动物园里。”凯斯勒斜着身子,冲坐在身旁的梅拉轻声地说。

可是梅拉没有听见他的话,因为她跟维索茨基聊得正起劲,更何况她对他那个蝙蝠脑瓜儿和他那只黄眼睛本来就有着一种不可克服的厌恶感。这两只眼老是盯着坐在他和博罗维耶茨基之间的安卡。

在场的全体宾主中间,也许只有玛达·米勒今天没心思娱乐。

马克斯虽然力图和她说笑,她却不予理睬,只是注视着卡罗尔和安卡,瞧着他俩亲密无间,才悄悄问马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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