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的他,那你得负责,别的话我不想听了。我这四百卢布不能白扔,你得负责。”
“行长先生,我是个穷人,我没有过错,我在您这儿勤勤恳恳干了二十年,我有八个孩子!是您吩咐我派这无赖去收帐的。”他呻吟着,用乞求的目光盯着银行家的两条腿。
“收帐由你负责,你应当看准人,我再说一遍:钱得找回来。你可以走了!”他威风凛凛地喝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冲着这个公务员,喝了半杯茶。
公务员伫立了片刻,发直的眼睛呆望着银行家宽阔的后背和从放在办公桌一角的雪茄上冒出的一缕青烟,深深地叹了口气,走了。
“他还把我当成傻瓜呢——他跟杜申斯基分了赃,一对老混蛋!”
“韦尔特先生到!”听差通报说。
“请,请!布罗内克,去追上那个笨蛋,告诉他,钱要是不马上找回来,我就把他送进监狱。韦尔特先生,请进来!”
他看见了莫雷茨在事务所跟维尔切克谈话,便招呼他说。
莫雷茨跟维尔切克寒暄一阵后,瞅了一下银行家的脸,干脆说:
“行长打电话叫我,我也正准备到这儿来。”
“公务吗,还是什么?公务马上就可以办妥,我想跟你谈一桩极妙的事儿。”
“是这样:阿德勒公司需要大批羊毛,他们来找过我,羊毛我有,但是我要现钱。”
“钱我可以给你,咱们携手合作吧,好吗?”
“那好,象通常一样,咱们能赚百分之十五。”
“你要多少?”
“三万马克,在莱比锡要用。”
“好,我电汇给你。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一个星期后回来。”
“一言为定!”银行家高兴地叫了一声,从办公桌稍微离开点,点着了雪茄,打量了半晌韦尔特。韦尔特啃了啃手杖上的圆球,正了正眼镜,一双眼凝视着某个地方。
“棉花出手怎么样?”格罗斯吕克开始问道。
“我们卖了一半。”
“这我知道,知道,你们大概赚了七成五,剩下的呢?”
“准备自己加工。”
“工厂正在扩建?”
“一个月后完工,三个月后安装好机器,十月份投产。”
“我就喜欢这样痛快,这是罗兹作风,好极了!”他更为小声地补充说,轻和地微笑着“博罗维耶茨基是个聪明人,可是…”
他欲言又止,鄙夷地笑了一下,吐了口烟,盖住了脸。
“可是怎样?…”莫雷茨感兴趣地接了过来。
“可是他太喜欢跟有夫之妇纠缠,当厂主的不能这样。
“这对他没什么不好,而且不久他就要结婚了,已经有了未婚妻。”
“未婚妻又不是期票,只不过是一纸普普通通的收据而已,到期不用付钱,也不会造成破产。我很喜欢博罗维耶茨基,太喜欢他了,他要是咱们的人,我就把我的梅丽给他,可是…”
“可是…”莫雷茨接过了他的话,因为银行家又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