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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9/10)

驳,可是布霍尔茨的妻子开始轻声地请他进餐,不一会仆人们就把菜肴送来了。

谈话用的是德语。

“先生吃素吗?”哈梅施坦把胡子从桌布下面拉了出来,因为它和桌布缠在一起了。

“不,先生!我是一个对一切都讲究独立自主的人。”博罗维耶茨基酸溜溜地回答,他觉得这个有着一张大肚皮、一副大脸和一个就象刚刚洗净的锅一样的大秃头的形象看起来不是滋味。

哈梅施坦的身子感到不耐烦地动起来了,在他的往外突出的蓝眼镜的下面,露出了表示鄙夷的目光。他干巴巴地说:

“每个真理一开头总是要被人嘲笑的。”

“你在罗兹有很多信徒吗?”

“我的狗长了疥癣,因为兽医不给它们吃肉。”布霍尔茨讥讽地说。他虽然坐在桌旁,但除了燕麦饭泡牛奶外,其他什么也没有吃。

“罗兹是什么,全波兰是什么,野蛮!”

“那么你为何来这里?回乡种田不是挺好吗?”

“我写了一本关于素食的书,书名叫《自然饮食》,我可以送你一本。”

“谢谢,我高兴读,可是我怀疑,你是否收得下我这个徒弟。”

“厂长先生当初也曾这么说过,可是现在…”

“现在你很蠢,我的哈梅尔,因为你不懂得一个人病了,如果全部愚蠢的医学都帮不了他,他会去找羊倌,去找克内普神父①,最后甚至求助于你的电疗、类似疗、素食疗和砒霜疗法。”

“因为只有这种疗法才能奏效,因为类似疗法的原则:类似的病用类似的方法治疗②对人的体质来说是最适合的,是唯一真正的原则。厂长先生也认定了它对自己是最好的疗法。”——

①泽巴斯泰因·克内普(1821——1897),德国著名的江湖医生,曾从事水疗和其他自然疗法,是一系列关于这个题目的普及读物的作者。——原注。

②原文是拉丁文。

“至今是这样,如果以后情况变坏,那么可以肯定,我要用棍揍你,把你和你的全部牛皮话扔到梯子下去。”

“谁揭示新的真理,他就会受到痛苦的赏赐。”大夫吹拂着牛奶感伤地唠叨起来。

“算了吧!你得到了四千卢布的报酬,你油光满面就象一盏灯样。”

大夫把眼睛朝上看着,好象他在呼吁天花板证明他吃了多少苦头。随后,他依然吃着麦米拌牛奶。

仆人将一盘橄榄油凉拌菜和一盘土豆摆在他的面前。

大家不说话了。

仆人们象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闪来闪去,留心着谁还需要什么。

一个仆人站在布霍尔茨的身后,随时在他所看的地方把东西递给他。

“蠢东西!”如果这个仆人递慢了或者递得不好,布霍尔茨就要骂人。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布霍尔佐娃完全没有参加谈话。

她用门牙嚼食,吃得很慢,两片苍白的嘴唇笑起来就象一个蜡面人。她用一双痴呆呆的眼睛望着博罗维耶茨基,不时把装饰她的鬓白头发的花边帽子戴上,这鬓发披在她黄色的、干瘦的和陷下去了的脑门上,梳得很平整。她还用她满是皱纹的黄色的小手,抚摸着站立在椅子扶手上毛色十分鲜艳的鹦鹉。

当她需要什么时,她就对仆人点头示意,对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地说话,或者打着手势。她象一具木乃伊一样地坐着,只有一些迟钝的、机械的、持续很久的动作才证明她还活着。

午饭很平常,是德国方式的,肉很少,但有很多素菜。

餐具也很一般,可是镀金技术在它们上面运用得不错。磁制器皿被烧成犬牙交错的形状,在杯盘的边上还画着一些小小的鸽子。

给博罗维耶茨基送来的只有白兰地酒和几种葡萄酒,布霍尔茨亲自给他斟酒,规劝他说:

“喝吧,博罗维耶茨基先生!这是好酒。”

午饭结束时,大家索然无味,没有说话。

笼罩一切的寂静使人感到烦闷,只有那鹦鹉由于在桌上什么也捞不到,不时喊着“蠢东西”布霍尔茨冲仆人也喊出了同样的话,这声声叫喊在这个可以容纳两百人的大餐室里,几乎四面八方都响起了回声。餐室里摆设着以古德意志形式雕刻的黑橡木厨柜和同样形式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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