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举一个正直的女人吧，我一定送给她施米特和菲茨公司的丝绸、姆·古斯塔夫公司的帽和一张经格罗斯吕克签署的支票，然后我还可以对你说说关于她的一些有趣的故事。”费利克斯又笑起来了。

“说期限吗？朋友之间这小事何足挂齿！”

“费卢希，你说得真稽。”坐在桌那边的列昂·科恩拍手叫。

“给我苏打！”莫雷茨低声说。

①原文是法文。

“我是问，律师你对女人是怎么想的？”大夫一定要问，他的表现意味着要为女人的荣誉行新的斗争。

“表弟，别睡了！”布姆叫。

“科恩先生，我有件小事找你。”博罗维耶茨基喃喃地说。

莫雷茨因为一双脚抖个不停，他站不稳。卡罗尔只好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扶了来。于是房里人的歌声和呼叫声也随在他们后面，通过打开了的门，象洪一样地涌来了，泛滥在静寂和黑乎乎的院里，然后消失在辽阔的夜空中。

“说真的，你的尤齐亚值多少钱？”站在卡罗尔后面的一个人唠叨着。

①原文是德文。

“我了，得可多啦，的是期票。买房了期票，买家了期票，买女用时装了期票，买所有的东西的都是期票。这一切一共值多少，我怎么知。等到我要死了，别人来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才能知，现在我不知。”

“我什么也不想说。”

“那么凯什泰尔的妻，这难是印布？格罗斯吕克的妻，难是棉絮？你怎么看？”

“这货价钱很贵，如果你现在想买的话。”

罗兹已经黎明，黑魆魆的烟囱越来越显明朗的颜，一些屋在白朝霞的照耀下也亮起来了，宛如一束束和珍珠混杂在一起的玫瑰，在大地上放着灿烂的光辉。

“我在等批发，等批发。可是你告诉我，你这货值多少钱，因为在罗兹，大家都说是月要付一千卢布。

莫雷茨敞开怀呼着冷空气，他慢慢恢复正常了。

“我们的生意吗？”

天气看来是晴朗的。

他喝了很久。然后用手指弹了弹沾在他那稀疏胡须上的白的酒泡沫，这些胡须就象一排红和黄的屋檐似的挂在他的嘴上。

“我们的，非常重要的事，非常。”

“好啦，我万事大吉①了。活见鬼，这寒冷真讨厌啊！”——

“见你的鬼吧！什梅尔茨！”他对那离开了他的女堂倌轻蔑地说，开始扣上自己解开了的大衣和衬衫。

“卡罗尔，你知，我们有好的未来了，我们会有很多的钱。这封电报值十万卢布，对

“多谢。期限不超过三个月。”

“因为你在，混淆视听。”有人赞同这个叫编辑的人的话，可是编辑先生已经十分生气地走到小吃去了。

“律师，你对女人的看法和费卢希先生一样吗？”

“你到乌那儿去讲吧！那里会有人信你的，有人听你的话，可是我们对你多少了解，费利克斯先生！”

大夫没有回答。他喝完费卢希给他倒上的咖啡后，重又开始捋他的胡须，抖着他大衣上的褶皱，不断地将袖往手里，同时望着他旁一个默不作声、只喝酒，不时还用一块红绸手绢着镜的人。

“我就是要说她们，把她们放在第一位。她们除备一般的于她们本的正直品格外，还懂得理学。”

“我是列昂·科恩！你要多少？”

“当然，可我看不懂，它是用密码写的。”

“莫雷茨明天对你说，我不过想在这儿取得你的同意就是了，谢谢你。”

严寒侵袭着泥泞，给一些地方的洼盖上了一层冰，给沟上的小桥涂上了一层白，给树木包上了一层层寒霜。

“好，有趣的是这会是什么事。”

“先生别讨厌了，你放开我吧！”女堂倌使劲地挣扎着。

“你要走吗？我付钱，我是科恩！列昂·科恩！”

“你看你。”大夫的脸烧得通红，他一边儿呼叫，一边捋着小胡。

“是的，好心的先生，你要这么说就说吧！反正说话就象随便剥果一样，嗨！”律师挥了挥手说，他喝完啤酒后，便注意瞅着他那划燃了的火柴，不断看着他那快要灭了的纸烟。

“我是莫雷茨·韦尔特，奥特科夫斯大街七十五号，一楼，见你的鬼去吧！”

“我听到了，听到了。这极其卑鄙，可也是明智的，啊！

“我把我的钱柜，我的全信贷都给你。”

多么明智啊！”“你叫我回家？”莫雷茨问。

“姑娘你要什么？漂亮的姑娘，你说吧！”列昂·科恩喃喃地说，同时力图去吻一个从他跟前走过的女堂倌。

“我可能付一千，也可能只付五卢布，我不知。”

莫雷茨完全明白了。他一听到开始的话就从椅上站了起来，全神贯注地琢磨着这封电报的内容。当卡罗尔读完后，以洋洋得意的光看着他时，他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完全为这笔生意所引住了。他好几次想理好他那掉下来的夹鼻镜，可是这副镜却好象本不想呆在他的鼻上。然后，他象对他的人一样甜地笑了起来，神经质地扯着自己漂亮的胡须，这才郑重其事地说：

“好心的先生可以这么看，可我是什么也不想的，我要喝酒。”律师鄙夷地把手一挥。他的面孔便冲着堂倌摆在他跟前的一杯新斟的酒。

“你想得真快。”博罗维耶茨基笑。

“你要多少吧！”

“科恩先生，你听到别人在我们背后说什么吗？”

博罗维耶茨基读得很慢，很清楚，还着重指了其中的数字和日期。

“克斯！”卡罗尔一边喊着，一边竭力摇晃乌姆。可是克斯没有答应，他依然把大衣蒙着脑袋。“毫无办法，睡得很死。我赶得急，不能等了，莫雷茨，你仔细读这份电报吧！但不要看地址。”博罗维耶茨基说完后，把电报给了莫雷茨。

“上回去，有很要的事。”

“我给你倒一杯柠檬茶来，你会清醒清醒的。我还要告诉你一桩你想不到的事，你知后会再一次乐得喝醉的。”

“你看，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醉过，我不能原谅自己，我的脑里就象茶炊一样轰隆隆直响。”

“你不想钱？”

“理学，这是什么货？谁会这个？”费卢希笑了起来。

他们到家后，没有叫醒那象跪着一样睡在炉前，把枕在洋铁盒上的泰乌什。卡罗尔将茶炊满后，在它的下面燃了瓦斯炉。

科恩咬着，弹着手指，把钱包掏来。

“如果是生意，这我就明白了，走吧！”

“真是妙极了。”

“编辑先生要装线轴吧？”

“你的名字与我何，你放了我吧！”女堂倌急得叫了起来。

莫雷茨到十分快，因为他在自己上淋了冷，洗了脸，又喝了几杯茶，这样他就完全清醒了。

“时间就是金钱①！谁付账？”这个睡觉的人唠叨不停，同时敲着桌上的酒杯，还想把它拿到自己嘴边，可他拿不起来，因此只好放下手，这杯啤酒也随之洒到了地上。他对这并没有注意，而只将在沙发上翻着，用一块桌布遮着脸庞，又睡了——

“好！我上读给你听。”

“我是一个讲实际的人，所以我什么也不想说，在这里举这些次女人吗？这些次品就是什么都要的列昂·科恩的代销店也不会要。”

堂倌给他送来后，他便直接从里起来。

“莫雷茨！你醉了，我们回家吧，有要的事。”卡罗尔喃喃地说。他到很不耐烦了，因为他看见莫雷茨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一双手捧着脸庞，神魂颠倒的，对自己听到的一切，回答得十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