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躬着，闭上睛，把背靠在炉上，冲房里呼哧呼哧地只气。

“我上要走、上就走，经理先生！我的蜡烛不知到哪儿去了，我要找蜡烛，找蜡烛！我就走！”这个没有睡醒的醉汉用他的颤抖的嗓门吆喝着，力图从被博罗耶夫茨基打倒的地板上爬起来，可是他爬不起来，又睡下了。

“这儿还有谁来过？”

他再一次想摸着膝盖站起来，可是仍然仰面倒在地上，还在那儿不停地扭摆着，好象游泳一样。

“你上说，你在什么地方酗酒了，是谁打了你？”博罗维耶茨基愤怒地吼叫起来。

“到哪儿去了？”

“我听见了，经理先生！我听见了，啊哈！你就象莫雷茨先生一样。”克斯唠叨着，他想尽量使自己保持镇静，但却未能到。

“谁打了我的耳光，除了你经理先生，谁也不敢打我的耳光，要不我就要打他的耳光，打断他的脊梁，我已经完事大吉…妈的！”

“我既没有喝酒，也没有人打我！我去酒店给老爷们买啤酒时，在那儿遇到了一些法国人，他们在压宝，我也参加了。真走运啦，他们压一次，我也压一次。后来我们厂漂白车间的人来了，他们都是一些很好的波兰人，他们站在我的一边，也参加了压宝，我们真走运啦。我没有喝醉，经理先生！天主保佑，我很清醒，经理先生你看，我已经瘦了，经理先生可以检查。”

泰乌什扭了扭，伸了几下懒腰，到稍微清醒了，两只手着他那沾满了血的发紫的面孔，他的那双痴呆呆的睛则依然不断瞅着博罗维耶茨基。

博罗维耶茨基看到和这个醉汉谈不投机，便拿来了一杯，抓住泰乌什的一只手，把全洒在他的上。

“他好象牵走了那只小黑猴，他要去格兰德。”

“你在哪儿喝醉的？我这么多次对你说了，如果你酗酒，我就要叫你去见阎王，你听见了我说的没有？”

“后来又来了一些老乌姆先生厂里的纺织工和漂白工人。他们和我们一起喝酒、压宝，可这时候因为来了一些卑鄙的德国人，我们就不想再玩了。我不过用指向他们弹了一颗小石，一个德国人就把我推倒在地，第二个还用酒杯打我的脑袋，其他的就都来抓我的衣领了。我没有跟他们打架，因为我知，经理先生不喜这样，我听老爷的，没有跟他们打。可是一个德国人却抓住了我的发，其他的也抓着我的衣领不放，还有一个人堵我的嘴。我想我的这件短袄可糟了呀！它是经理先生给我的。我给他们讲好话，叫他们放了我，可他们还用刀我的肋骨。我于是抓住了一个德国人的脑袋往墙上碰去，我的同伴也早就有准备①，他们帮了我的忙。我没有跟他们打架，只不过用指冲他们弹了一颗小石，这个家伙就动不得了，象猪一样地躺倒了。这个民族的脚杆并不，经理先生！这些德国人一也不。我只不过用指冲他们弹了

“这是，或者…莫雷茨先生在这儿，这个黑猴、这个驼肯和这些犹太人也在。”

博罗维耶茨基在换衣服，没有听他的；泰乌什却继续唠叨个不停。

“什么人都有，贝伊恩先生，赫尔兹先生，还有其他的犹太人。我和工程师先生那儿来的那个阿加达一起了晚饭。”

这是说去格兰德旅馆。

博罗维耶茨基把他拉起来，带到了餐室里，让他坐在火炉旁，然后问：

泰乌什不由自主地摸着自己的脸和，痛苦地着。

“那么你上的窟窿是哪儿来的？”

“是谁打了你的耳光？看你象猪似的！”

“你象蠢猪一样地喝醉了，谁打你啦？”

“曾经在。”

“莫雷茨先生在吗？”博罗维耶茨基仍旧耐心地问。

“没有人打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