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小女孩算是你什么人啊？你总不能只要是女就从小到大一通杀吧？”元如意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山林，危险重重。他不敢追，当然也不能睁睁看着司空摘星去死。

孔雀摇摇，地皱着眉，未开前先叹了气：“我的确有罪，但莫邪是无辜的，你又何必杀她？”

“不要打她的主意。”叶天说。

“我也可以杀人。”孔雀轻轻地说“可是，我只杀跟自己有仇的人，不像你，已经迷失了炼蛊师的本。在苗疆老一辈人传下的规矩中，有‘不得助外乡人残害族人’的祖训，你忘记了吗？就算我杀不了你，无所不在的天女也会手，消灭所有苗疆叛徒，维护族人的生命与荣誉。”

如果大竹直二在这里，他也会说同样的话：“不要打方纯的主意。”

叶天重重地：“对，要报仇，但不是现在。在苗疆，你可以不知自己能什么，但千万要明白自己不能什么。唯有如此，才能安全保命。司空，你连命都保不住，还能什么？莫邪死了，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可你的生活——‘神偷之王’司空摘星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她杀了莫邪，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啊…”司空摘星涕泪横，哭得像个孩。像他那样的飞贼，独来独往惯了，连朋友都极少，更不要说是人了。一旦上，就会全情投，没有半保留，犹如失火的老房，一烧起来，就无药可救。

元如意顿时笑弯了腰：“何必？我何必杀她？我当然要杀她，还要杀光一切拦路虎、挡路石，也包括你在内！”

叶天忽然记起了在蝴蝶山庄里第一次看见小彩时的情景，那时，危险征途还未开始，他明知苗疆险恶，仍能逆风而行。由小彩，他又念及目前失陷于大竹直二手上的方纯，非但失去自由，而且中绝蛊，未来一片昏渺。

，手指一勾，从腰间扯一大叠黄符咒，倏地向天空中一扬。符咒尺寸只有小学生练习簿那么大，散落下来，正好严严实实地将莫邪覆盖住。

提到“天女”时，孔雀中忽然有了光泽，仿佛那个名字是茫茫暗海上的一座灯塔，能够指给她前的方向，带给她生活的勇气。

“你敢碰她，我就杀人，决不再手下留情。”叶天斩钉截铁地说。他对段承德有承诺，人不死，就得遵守诺言。

“我…我…”司空摘星怔了怔，蓦地在自己猛击了一掌，一黑紫的鲜血狂来，飞散为一阵密集的血雾。血雾之中，骤然飞起几十只斑翅蚊一样的小虫，嗡地一声四散分开，消失在草

事实上，此刻叶天肩上的压力更大，因为沃夫石化而亡的谜题未解，又要担起解救方纯的责任。无论前路有多少危险，仍然要一步一步走下去。所有大事件没有结束前，他不会倒下，也不能倒下，因为他很清楚，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担得起这两副担。

晨风动符咒，不停地飒飒作响。覆盖在黄纸下的人最终变成了什么样，已经没有人再想亲目睹了。

“据说，天女已经死了，死在五岭三江二十八连环最，连尸骸都被豢养的元神蛊吃得一二净，不留痕迹。孔雀，你就不要指望那些靠不住的人从天而降了，有这些心思，不如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吧。你杀了段承德边那么多亲人，他怎么肯善罢甘休？”元如意斜着睛瞟了一躺着的段小彩，脸上又飘起了虚伪而诡秘的假笑“这个孩不如由我带走吧，至少能帮你引开段承德的注意力，免得你屋漏偏遭连夜雨，最后得败名裂，再给炼蛊师界丢一次脸。”

“你用断去一截指甲的法术逃我的五遁阵，是穷途末路时的无奈之举，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不过，方圆一公里之内，都被我下了草木蛊、烟尘蛊、光影颜蛊…只要我愿意，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再布一座五遁阵来，把你们通通困在其中。孔雀，你当年在大理犯了炼蛊师的天条，把自己圣女的给了汉人，并被始终弃，已经成为苗疆炼蛊师界的大耻辱。如果我是你，早就刀自杀，向苗疆蛊虫之神谢罪了，可你还是苟延残地活着，还培养了莫邪这个永远拿不手的女弟，哈哈哈哈…”元如意的目光不住地闪动，珠转来转去，似乎又生了什么鬼主意。

“好好，我走，我走。”元如意突然向后退却，像一缕白的雾气，飘飘然消失空气之中。

“什么？”元如意嘻嘻哈哈地笑着。

司空摘星陡地起来，叶天及时伸手，一把拦下他：“这是苗疆炼蛊师的世界，谁若冒，谁就会先死。司空，失去朋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家人全死了，连个报仇的火都没留下。”

“再不走，我就要动手了。”叶天不想再看对方的脸，那张矫造作的脸并不比莫邪中蛊后的脸好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