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呢?”灯在墙上摔烂的时候,西蒙同时吼道“有人告黑状!”
“肯定是印刷厂的某个混蛋啊!”安德鲁也朝他喊回去。他的嘴唇一跳一跳地疼,而且真的肿起来了,他觉得它像瓣橘子。“你觉得我们难道还没学会管好自己的嘴吗?”
与父亲交锋就像是揣测一头野兽的心理。他能看到父亲下巴上的肌肉在跳动,但他也知道父亲在琢磨他刚刚说的话。
“那个帖子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他朝鲁思吼道“去看一下上面的日期!”
鲁思还在抽抽嗒嗒,由于没有眼镜,她只好把鼻尖凑到离屏幕两英寸的地方好让自己看清。
“十五号。”她小声说。
“十五号…星期天,”西蒙说“是星期天,对不对?”
安德鲁和鲁思都没有纠正他。安德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不过他也知道这运气持续不了多久。
“星期天,”西蒙说“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操,我的脚趾头——”站起来朝鲁思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时,他夸张地尖叫一声“滚开,别挡路!”
她赶紧让出椅子,看着他把那段话又读了一遍。他像头野兽般喷着鼻息。安德鲁觉得若是手边有绳子的话,他可以趁父亲坐在那里时把他勒死。
“肯定是工厂的人。”西蒙仿佛自己刚刚得出这个结论,而没有听见老婆孩子一直向他推销这个猜测。他把双手放在键盘上,回头看着安德鲁。“怎么才能把这个删掉?”
“什么?”
“你他妈的上过电脑课!我问你怎么把这东西弄掉!”
“没办法,不行,”安德鲁说“只有管理员才有权限。”
“那么把你自己变成该死的管理员!”西蒙跳起来,指着转椅,示意安德鲁坐进去。
“我没办法把自己变成管理员,”安德鲁说。他现在很怕父亲的拳头疯会第二次发作。“必须要输入正确的用户名和密码。”
“你还真是一点儿屁用也没有,对不对?”
跳着脚走过时,西蒙在安德鲁前胸推了一把,又一次把他撞到壁炉台上。
“给我电话!”西蒙朝妻子喊道,一边坐回扶手椅上。
鲁思拿起电话,走了几步路,递给西蒙。他一把抓过电话,恶狠狠地按了几个数字。
安德鲁和鲁思默不作声地看着西蒙先打给吉姆,再打给汤米,都是西蒙在印刷厂一起干私活的人。西蒙的怒气和对同案犯的怀疑,都化作一个个粗鲁的短句,夹带着咒爹骂娘的脏话,通过电话线传了过去。
保罗还没回来。也许他在试图止住鼻血,更有可能他只是太害怕了。安德鲁认为弟弟很不明智。最安全的做法是在西蒙允许你离开时才离开。
打完电话后,西蒙一言不发地把电话递回给鲁思,后者接过来,慌慌张张地放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