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个月以后·二00三年二月

波士顿比肯山

汤姆·卡特给自己倒上第三杯咖啡，看着时钟在静静的厨房里滴答滴答地走着。才上午五点五十八分，就连他们的guan家玛西·凯利电还没起床。

自从奥利维亚被害，已经过去七周四天六个小时——他经常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不再这么jing1确地计算时间——然而官方对捉拿凶手的事一点进展都没有。除去现在已快完成的基因jing1灵ruan件，汤姆觉得仅有的希望就是联bang调查局jian信自己仍然是凶手盯着的目标。如果他们估计正确，卡特觉得保护他的特工和警察可能有机会抓住杀手。

想到自已被这样一个杀手盯着真有点令人mao骨悚然，但他对霍利生命安全的担忧冲淡了对自己安危的担忧。他时时刻刻都意识到一个更加无情的杀手正盯着自己的女儿。经过数周的研究工作，他今天将会知dao他的一个研究小组的重点试验是否成功，是否至少能有一点希望及时找到治疗方法。

他站起shen，从椅背上拿起皱baba的夹克衫，离开了厨房。他走过客厅里铺的大块中国地毯，到楼梯口。上楼后他伸了伸受伤的tui，rourou膝盖上面。他需要zuo一次手术来gen治tui伤，但是现在还顾不上这个。他轻轻推开霍利的房门，打算踞脚悄悄走进去不吵醒她，但他吃惊地发现台灯大开着。

“你早，爸爸。”霍利对他说。她刚起床，柔ruan的金se长发披在tou上，坐在桌前不停地敲击电脑键盘。她穿着一件宽大的文化衫，上面印着“你瞪yan看什么？”

汤姆眨眨yan睛，让自己适应台灯的亮光，伸chu手去摸摸她的tou发：“你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睡不着。所以我就起来再玩一次‘愤怒的扎格’。”

他微笑着坐在她的床边，旁边就是书桌。她这么早醒党真是难得。平常霍利都是在快八点钟时被guan家带爱尔兰口音的快乐的嗡嗡嗓门叫醒，刚刚来得及吃早饭，然后和朋友们一起骑车去上学。

他的目光转向电脑显示屏，看着霍利控制着的武士皇后。这个肌rou发达的荒唐人wu站在那里，从touding天hua板上掉下来的燃烧的砖块像雨点一样砸向她的脑袋。一条恶龙和一只神话中的侏儒似的动wu分别从左右两边向她bi1近。

“看上去你有麻烦了。”

霍利笑dao：“小菜一碟。”

“哦，是吗？你怎么可能不被砖tou烤熟，不被恶龙吃掉，也不被ju兽压扁？”

“就这样。”霍利立即an了几个键，屏幕上的武士皇后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tou，从石tou里拿chu一只蓝se的小瓶子，喝下瓶子里的东西。突然皇后开始全shen发光，落下的火热砖tou对她没有任何损伤，一眨yan的工夫她就用剑宰了恶龙，将ju兽烤了rou串，进入到下一关。

“魔水，”霍利自作聪明地笑着解释“喝了就变得刀枪不入。每次都很灵。你只需要知dao到哪儿去找。”

他望着女儿，不去想那正在向她bi1近的病魔。

“哦，魔水，真不简单。”他希望自己也能这么容易找到解决难题的办法。

屏幕上的图像变了，又进入下一关。

“第六关，”霍利得胜地huan呼“很不容易的。”

霍利喜huan这台电脑，汤姆对此gan到高兴。这是他和奥利维亚送给女儿的圣诞礼wu。贾斯明帮助选的机型。这台电脑几乎是去年圣诞节霍利惟一的乐趣。除此之外这个圣诞节过得太沉闷了。当然，阿列克斯和别的亲戚来陪他们过节，贾斯明和其他朋友都非常周到地关心他们。但是奥利维亚不在造成的空虚是无法填补的。总的来说圣诞期间他们一周的假日像地狱一般难熬。

他环视了一下霍利的房问。一面墙上一幅《侏罗纪公园（三）》广告画与真人大小的互联网骑兵画并排贴着。书桌上面的书架中间一层放着一只篮球，旁边是奥利维亚在hua园拍的一张笑容满面的照片。他赶jin转移视线去看下面的电脑游戏碟片。霍利房间里看不到一个娃娃、一张可爱的动画pi诺曹广告画或是鹿yan睛的迪斯尼卡通人wu，他在心里笑了笑。霍利很小的时候就显示chu她不是那zhong喜huan芭比娃娃的女孩。他想，遗传因素真是厉害。

忽然，他想像这个房间变成空的。这zhong恐惧来得十分突然，他毫无防备，过了好一会儿才使自己镇定下来。他shenxi了一口气，自我安wei地想他们zuo的CAT和PET①扫描都没有发现霍利脑子里有zhong瘤。他再次对自己说确实有足够的时间研究chu治疗方法。他会挤chu时间。

①CAT：计算机化Xshe1线轴向分层造影。

PET：正电子发she1Xshe1线层析造影。

“爸爸？”

他转过脸看着霍利，她正看着他的脚。“嗯？”

“你已经准备去上班了？”

“当然。为什么问这个？”

“你的两只袜子不pei。”

他低tou一看，孩子说得对。他一只脚上的袜子是蓝se的，另一只是棕se的。“它们本来就不pei，这是一双特殊的袜子。”他说。

霍利扬起一只眉mao。“是啊，是的。”

汤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