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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2/3)

当时,她并没有把这经验之谈放在心上,但后来想想,是很有理的,自己实际上也是这么的。但今天,拿着这样一封信稿,她却无法让自己简单地向他踩上一脚“煞车”了事。人们在自己付的生存代价中熔铸自己的生命价值。有人力求用很低的生存代价换取很的生命价值。有人用很的生存代价换取很的生命价值。还有人付了很的生存代价后,并不问自己的生命到底值多少钱。他们拥有一个更大更的生存目标,只是向着那个目标走去…她常常暗自为扬——她亲的男人而骄傲。他有一千个理由,一千可能,一万个“不得不”让自己终于走向“世俗化”但她知,他心底里始终是反世俗的。放弃省委副书记的职务留守大山,创建一个起码在K省来说尚未有过的公司模式,如果仅仅说他是为了追求“时髦”那代价太大了。为追求时髦而愿意付代价的人也是有的。

读了这信稿,黄群才得知,这个扬居然要放弃省委副书记的职务,留在大山搞什么完全“自负盈亏”的工业集团公司,一冲动,她拿起这份信稿,就跨卧室的门,本想立即叫醒他,问个究竟。但没想,这时扬已经睡着了。一百年才有这么一回,他能比她早睡一会儿。看着他略有些发黑的圈,早已不丰腴的脸颊,正在稀疏的发,蜷曲着的,那恨不得连脑袋也一起窝去的“很难看”的睡相…由于梦乡,平日在下面前那“容光焕发”“气神十足”的状态全然被疲惫和困乏所替代,这时的他,看起来,脸相要比实际年龄老许多。放松以后的脸肤,也把平日里有所掩饰的皱纹堆叠得越发明显…他长地呼着,不时还会发些微的泣般的倒气声。从他上散发的那烈的温的为她所尤其熟悉的男人的气息,似乎笼罩了黄群周边所有的空间。她是能摸得到它们的,甚至也时时能那里去的…她忍不住地了一,仿佛一个母亲闻到久别了的儿女的气息似的,心里涌起了一动的心

但他们是有严格界限的,那

这一晚,黄群在扬的袋里,发现了一封写给中央组织领导的信稿。很原始的信稿,改了好几遍,已然作废,原想皱了扔纸篓里去的,不知让什么事半中间打了个岔,顺手往袋里一放,随即就把它忘了。

原地踏步的声音。它使扬想起了军训时的激奋和枯燥。他有时很喜单调和枯燥。单调和枯燥,使人认准一个目标前。他需要这专一。于是,他跟着那“一二一”的踏步声,倒动起自己的双脚,开始向前走去,很悲壮的一觉油然而起,因为他听到了的声音,包括大海的波涛声。但刚走了几步,黄群就带着小扬冲了过来。母女俩都穿着轻柔的白长纱裙,像仙女似的,还光着双脚,着七彩环,飘飘然地拉着他向天空上飞去,并叫:“…扬…扬…你起来…起来…”他挣扎了一下,睁开,发现黄群正坐在床边上,用力地推着他…今晚临睡前,黄群准备把扬换下来要洗的衣服放洗衣机里,用洗涤灵泡上,以便明天一早,一边早饭,一边开动洗衣机,顺手就把它们洗晾起,等到晚上下班后就全了。每天都如此。虽然扬早就跟她说过,不习惯用保姆,也可以把这些家务活给钟工去。但她还是不习惯,总是说:“等你的官再再说吧。”扬说:“用钟工,跟我官多大有何关系?”黄群说:“到那时,我的自我觉就会发生变化嘛。”“许多很普通的市民都在使用钟工。这只是一劳动分工…现代社会很正常的分工…”“我会习惯的。等着吧。”

她常常这样问自己。熟悉,陌生?又熟悉,又陌生?一会儿熟悉,一会儿陌生?今天熟悉,明儿个又觉得陌生了?他总有那么多的想法,总有钻研不完的问题,总向她显示她不能把握的神面貌,她有时为此到“害怕”但更多的,却总是为这一激动。妈妈(扬的老丈母娘)生前告诫过黄群“对扬这样的老公,你要经常踩踩‘煞车’。”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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