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一切手续就办妥了。这时离天黑下来至少还有三个钟头,时间对他们太宝贵了,不能在这简陋的宾馆空度这么多时光。一位长者告诉陆雯,从这地方进洪谷山,走至新开发的荆浩隐居处也就是十多里地。两个人稍一商量,就决定轻装简从,奔走进山了,十多里地,也就是一个钟头。
虽然立夏已十多天了,山里的气温却依然凉爽,特别是走进缓缓向上延伸的曲折的山道,阵阵山风像从天而降的柔柔细雨,轻轻地抚摸并沐浴着进山人裸露在外的肌肤。陆雯回头看一眼栗致炟,故意开玩笑地说:
“还是你有经验,这样的全副武装,不仅是保护了形象,还能抵御山里寒气的侵袭,佩服,佩服!”
栗致炟知道她的意思,来时带的风衣、墨镜、太阳帽、旅游鞋都用上了,真可谓全副武装。这身打扮,即使偶然遇上个认识市长的人,也会令对方不敢贸然相认,因为他能被人看见的真实容貌太少了。特别是一双眼睛,被偌大的深茶色的镜片覆盖得连眉毛都看不见了,还有那帽子,将整个脑瓜来了个盖帽儿,还有那藏蓝色的风衣,把整个身躯裹罩得没了一点线条,就是熟人,谁敢贸然叫他一声栗市长?何况,到了这地方,哪里会有熟人。栗致炟清楚,他的熟人才不会到这穷乡僻壤来休闲览胜呢。就是有这种兴致,他们要去的地方无论名气和设施,都比这里大多了现代多了。他之所以备上这些衣装,理由是山里寒气大,不像城市。城里姑娘们都穿上裸露着大腿的超短裙时,山里人还在奉行着“春捂秋冻”的老习惯呢。因为在山里初夏与暮春没有什么差别。他说这理由,陆雯只相信一半,那一半他俩都心照不宣,那是怕万一有人认出市长的真实面孔…不过,两个人很一致地认为:应该尽量地去避免这种万一,去预防这种万一的出现,只是两个人都不说透而已。可是,陆雯的这句玩笑话却提醒了栗致炟,他看着衣装单薄的她,特别是她那仅以长筒丝袜包裹着的一双修长匀称的玉腿,真担心她会受寒着凉,就顺手脱去外罩的风衣,不容姑娘拒绝地搭到她的肩上,并拉她停住脚步,帮她穿好风衣。陆雯却有些不乐意地又似撒娇地说:
“看你把我打扮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了,就是哭丧的人见了,也要破涕为笑哩,嘿——”
“嘿嘿——你成什么怪物,我都喜欢。小雯,明白吗?什么叫爱不释手?怎么解释这个词?”
“栗致炟对陆雯,就是爱不释手,回答得对吗?嘿——”听见栗致炟叫她小雯,她知道,这时候的男人已经来了激情,栗致炟的激情来得并不容易,它必须有特定的安逸幽静的环境,还必须是在两个人的世界。一般场合,他叫她陆雯,只有到了忘乎所以的时刻,他才会把陆姓省去,只动情地叫她“雯”在这条前不见人,后也不见人的山峦小径上,他俩压抑良久的个性渐渐回归自然了,特别是栗致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