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瑞写得认真仔细，魏徵也有几分好奇，悄悄走了过来，细读几字，睛忽滞，再看下去，突觉中豪气云生，颇有血沸腾之，忍不住开喝：“妙绝…”

突如其来，是在媒么？这也未免太直接了吧，韩瑞额冒汗，有些不知所措。

“然也。”魏徵说，目光闪掠，不明其意。

也不须旁人提醒，韩瑞睁开睛，捋袖执笔，寻思片刻，笔尘落于纸上，自上而下，笔走龙蛇，蜿蜒顺畅，一行墨却飘逸的字跃然纸上。

只是，韩瑞此来长安的目的，并不是参加科举，自然没有准备行卷，不过他却没有据实以告，笑了笑，轻声说：“明日，魏阁老是否要上疏言，劝谏天勿修室。”

一声令下，仆役速度极快，须臾之间，就已经开始铺纸研墨，韩瑞跪于案前，双手抚膝，腰直，闭目养神，旁边铜炉燃起了袅袅香烟，如云如雾。

啊，韩瑞傻，什么时候成了郑家女婿，自己怎么不知呀。

半响，周稍微，说：“先观其文，再言其他。”

自罚了三杯，随手来文章，细阅读毕，郑仁基神态自若，笑着说：“小的确有两分才气，锦绣文章偶一为之尚可，但是治国安之，还须你们多加指。”

“自然，这篇疏奏奉上，若是陛下执意不纳，魏某立即辞官退隐。”魏徵大笑起来，望着韩瑞，叹：“果真如虞学士所言，当得少年英才之赞。”

终于，韩瑞缓缓放下手中之笔，却听魏徵兴奋喝：“指陈时弊，辟妙言，观之令人酣畅痛快。”

阎立德言之无心，郑仁基却听者有意，这分明是揭人伤疤，顿时不悦起来，一气之下，冷冷说：“阎侍郎，明告诉你吧，他是我上门女婿，与小女已预定婚期，不日成亲，到时请你赴宴，切莫推辞。”

阎立德愈加喜，呵呵笑：“如此甚好，某家中有女，年约十五，有几分标致，虽不敢言贤良淑德，却是温柔脾，而且知书达理，最喜诗赋文章，你若是有意，择日不如撞日，待会不妨先见个面…”

“咳，咳，阎侍郎，他已经有婚约在，就不劳你费心了。”一个声音传来，却是消失已久的郑仁基，宽袖长袍，风度翩翩，微笑拱手，赔罪说：“小憩了片刻，让几位久等，真是失礼，勿怪。”

也就是说，愿意给韩瑞展现的机会，但是决定权力，仍在他们手中，毕竟，无论是魏徵，还是周，有经天纬地之才，怎么劝谏，都有自己的主见，岂会轻易听信韩瑞之言。

才开，声音就戛然而止，只见魏徵掩袖，神情激动，几呼称赞，又怕打扰了笔耕不孜的韩瑞，旁边阎立德与周见了，也有些奈不住，悠悠走来观望，才看了几行，脸就如同魏徵一样，心情激不已。

望着年少俊逸，才华横溢的韩瑞，阎立德中突然一动，脸上的笑意更，和蔼说：“你应该未曾婚吧。”

回顾往事，周心中颇有几分，表面上却不动声，目光灼灼，打量韩瑞，是不知天地厚，以一步登天，还是怀大才，想要一鸣惊人。

韩瑞正容说：“若是魏阁老，不嫌小见识鄙陋，愿意代笔为之。”

魏徵微怔，突然笑了起来：“御史，你觉得如何。”

片刻，仆役取来一支上好毫，轻轻沾墨，搁在笔架之上，悄无声息地却步退下。

那边，阎立德却颇为失望，如今世，好女婿也不容易找啊，心有，不自觉说：“有婚约了，也不要，只要没有成亲，还是可以退掉的嘛。”

“笔墨纸砚。”魏徵扬声，饶有兴趣观望，心中暗叹，虞伯施，倒要看你整天挂在嘴边的江淮英才，到底有何本事。

“呃，还未。”韩瑞回答，有儿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借此机会，周即兴飞毫，直抒己见，李世民看了，立即招来垂询，一通畅谈，觉得此人乃是大才，当然赏识有加，周也开始走上平步青云之路，不过是一两年间，就由区区卑微布衣，成为朝廷的监察御史。

众人知魏徵为什么会问周，因为当年，周就是藏济世之才，却一直很不得志，后来因生活贫困无依，投靠了中郎将常何，了个门客，期间李世民要求朝廷官员，每人写篇文章，论述时政得失，常何是个武将的，自然不会舞文墨，情急之下，请周代笔。

韩瑞迷惑眨，郑仁基的态度，似乎十分古怪，怪在哪里，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

韩瑞毫不躲闪，抬直视，坦然相对。

神有儿复杂，周严肃的脸孔多了几分和煦，缓声：“日后有暇，可来寻某举杯畅叙。”

“那依魏阁老之见，此文可否供奉御览。”韩瑞微微笑。